蒋燕华瞧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说得不错,是得有个靠得住的人去,我才放心。”
官媒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便笑道:“这不是蓝田洛南两县本年刚遭了疫,皇上怜恤,着人去这两县检察过冬及来岁备春耕诸事,选的是户部的一名大人。刘翰林也是贫家出身,便特地点了他跟着去,免得下头虚报了。”
蒋燕华从里屋出来,低声道:“娘,三千两很多了。”她虽不管家,却也晓得蒋家一年药堂庄子加起来进项也差未几就是这个数,蒋锡肯拿出这笔钱来,已经实在不算少了。
这是六礼中的第一步,纳采。
实在这话大有水分。天子着人去疫区检察是真的,但刘之敬却并不是甚么人亲点的。究竟上天子底子没下过旨意让翰林院也去人,这差事是刘之敬本身讨来的。当然从法度上来讲,也算是上官点了他去,但被官媒加了“特地”二字,听起来就仿佛他得了甚么人特别正视似的,非常风景的模样。
曹氏的确是这么想的。看着纳吉的礼,她内心也有些不舒畅,但想想刘之敬是翰林,另有媒人讲的甚么得了下属赏识特地带去疫区的话,那份不安闲又被抛了开去。再看看桌上的大红聘书,就不由得眉开眼笑了:“可算是定下来了。”
官媒倒也少见这等邃密人,不由笑道:“老太太莫非还怕订错了亲不成?”
你白叟家是如何把厚葬跟厚聘扯到一起的?做媒人的都有一张巧嘴,这官媒虽在这行当里不是个特别超卓的,却也夙来感觉本身伶牙利齿,但是现在遇了刘太太,也只能自愧不如,只得抛出了杀手锏:“老太太,现在这嫁奁但是时髦比着聘礼来的,你看――”
这庚帖倒是蒋锡亲手写的。用泥金红帖,上头不但有生辰八字,且注了然蒋燕华的名字,只下头的祖宗三代写的倒是蒋家人。
谈及婚嫁的事儿,女人家不宜出面,故而桃华并没有去前头,只是听桔梗儿跑返来报了动静,重点说了然刘家只送一对空心银雁及趁便就将庚帖讨走,当然也说了刘之敬不在都城的启事。
茯苓打的主张蒋燕华如何不晓得,不过她也确切需求有人跟着嫁畴昔帮手,蒋家这些旧仆一定肯跟她,能有个茯苓,还带了一家子,倒也是求之不得的事,遂微微点了点头:“你办事安妥,你爹娘想来也是一样的。”
桃华在屋里听桔梗儿说官媒来纳吉,不由得皱了皱眉:“明天就是小年了。”家家都忙着祭灶,筹办除夕家宴,也不知有多少事要忙,刘家如何到这时候还遣媒人上门?未免也太不晓得礼数了吧?
曹氏原是提着心的,只怕蒋锡将祖、父处都写成陈家人的名字,待拿到手蒋燕华瞧了,说写的是蒋家人,这才松了口气,这几日都熬汤熬水的,对蒋锡实在小意体贴。
现在这年初,都城里婚丧之事浪费得短长,纳采在旧礼里原是一对活雁便可,现在倒是活雁难寻,多数人家都喜用金雁,且还要加上很多各色礼品。似刘家这般以一对银雁下聘,且还是空心的,已经算得上寒酸。
刘之敬不在,庚帖自是交到刘太太手中,只是她虽有个翰林儿子,本身却只略识得几个简朴的字,拿着庚帖也看不明白。不过她自有夺目之处,将先头小于氏给的那张写了八字的帖子拿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比着对比过,发明并无讹夺,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