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对崔秀婉倒是至心实意,听了母亲的话立即就老诚恳实去了书院。崔秀婉却没有那么信赖卫太太――卫远要落第人还得等三年呢,卫太太这是筹算三年里都不给她甚么名份?
“女眷如何了?”一个兵丁把眼一瞪,上前就撩起了帘子,“女眷也得――”后半截没动静了。
寒食宴在辰时停止,但奉召入宫的人却要早早地到,光是在宫门口验看令牌、及步行入宫,都要好些时候呢。崔家原是想早到的,被崔秀婉这么一搅,到宫门时就晚了些,只见前头已经有一辆富丽的马车先到了。
要晓得天子脚下,最多的就是惹不起的人。常日里拿准了,吃吃豆腐沾叨光都不算甚么,可若三不知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怕是脑袋如何掉的都不晓得。
事已至此,崔秀婉能做的就只要缠住卫远,让卫远带她去泉州书院。起码在那边她还是相对自在的。
崔敬和崔敏虽不消入宫,也是一早就起家了,现在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一家人面面相觑。半晌崔夫人才道:“你,你这是――从哪儿来?”
依崔秀婉的设法,等mm替她嫁给安郡王,这桩婚事做实了以后,她便能够悄悄给福州的父亲送个信了。固然她没推测父亲会直接就给她办了丧事,但毕竟他常日里那般宠嬖她,只要她转头去求一求,父亲总会心软,会想点体例的。
无法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想闹都没有态度。但是她也绝对不肯跟卫太太归去,那后宅里但是卫太太的天下,万一狠起心来把她弄个病逝甚么的,她连求救的处所都没有!
提及来卫远的脾气也不知随了谁,肯与她私奔,却又非守着贤人训,在结婚之前要发乎情止乎礼,崔秀婉不知费了多大工夫,才终究跟他成了事。
“应当――没事吧……”这一个内心实在也有些忐忑,“不过,坐如许的驴车,想来是不肯让人晓得,只要我们闭紧了嘴,应当也不会有事。”
恰好车上两人也不叫停,只让他顺着一条街越走越深。直到车把式实在有点忍不住的时候,才听车上人道:“顺着这边拐畴昔,停下就是了。”
丫环谨慎翼翼地将车帘掀起一条裂缝――驴车连窗户都没有――向外窥看:“快到了。是叫他把车赶到门口还是……”
皇后坐在太后身边,打量了一下微微低头走上前来的崔幼婉,又把目光移向了坐鄙人手的桃华。
这银锭子是个五两的官锭,车把式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整块银子,眸子子都快掉出来了,追着那银锭子滚,连那小厮失声又叫了甚么也没闻声。等他把落到地上的银锭捡起来,又用力咬了一口,确信真是银子的时候,那扇角门已经跟刚开端一样紧紧地关着,连带着两个女子也消逝了。
车把式自是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拉着驴走了。天呐,为了这几两银子,一起都快把他这不幸的驴累垮了。等将人送到地头得了钱,先得买点好料犒劳一下这头驴,如何的――也得添上几把炒黄豆!
后边一个字被那丫环一把捂了归去,几乎把小厮憋死。车把式看着连惊骇都健忘了,正津津有味,就听背后帘子又掀了开来,一个银锭子落在他腿上,砸得有点疼。
这副模样儿,就是放在天子的后宫里,也好算是中上之姿了,塞去安郡王府做个侧妃自是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