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兄弟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到了这时候,如果不想开罪于太后,也只能捐躯银朱了。
“太后夙来思虑全面。”沈数嗤笑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依你看,崔家会不会知难而退?”
银朱暗想,若不是至心,还不会有本日呢。但是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将别的话拿来打岔:“本日太太和二女人入宫,也不知有甚么事。”
皇后身边的亲信宫人见她满面笑容,也凑趣隧道:“这回,安郡王妃的日子怕要不安闲了。”
崔幼婉低下头去,半晌才道:“那姐姐呢?该送去那里?”实在最稳妥的体例当然不是用银朱,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崔夫人摇点头:“她说了两次,不像在诈……再说,若不是晓得点甚么,又如何会诈我们呢?”普通人都觉得崔秀婉是真的死了,谁会拿个死人出来诈人呢?只要晓得点内幕,或者起码是狐疑这个死人并没有死的人,才会提起此事。
银朱当初跟着崔秀婉跑了,银红扶柩返乡,以后就被崔知府灭了口。她的尸身倒是还在的。
崔夫人使个眼色,百灵面上有几分不忍,但还是跟着出去了。她得看着给银朱把哑药灌下去,那巴豆也得本日用起来,泻得有气有力,带上路也就费事了。
崔敬吸了口气:“那就弄具尸身放出来!”开棺见尸,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当初崔知府也想弄具尸身搁进棺材里去的,无法女尸比男尸要少,即便他是一府的父母官,一时也没能从福州大狱里找到一具合适的。现在没了这个便当,崔敬还真是没体例,被mm问得只能闭上了嘴。
“泉州已经够远了,姐姐还不是返来了。”崔幼婉轻叹一声,“姐姐毕竟是个有手有脚的人,如果内心不满,总能返来的。”
如何安设崔秀婉,这又是个题目了。崔夫人狠下心:“送得越远越好!”不能让一个胡涂女儿坏了百口的性命。
“母亲——”崔敬皱眉道,“本籍那边人多口杂,恐怕不能将秀姐儿安设在那边。”之前他们这一支对劲的时候,族人很有些想攀上来的,但崔夫人手紧,并没让他们沾到多少便宜。现在崔知府去了,难保没有些小人落井下石,挟私抨击。再说如果安郡王府要查的话,恐怕起首就会查到崔家本籍去。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是啊。瞧她开端时那副模样,我还当她能硬到底呢。”
沈数笑不成抑,搂了桃华的腰往床上一倒:“那里就至于了。多数是为她姐姐。”
“那可如何办?”崔幼婉觉到手脚都有些凉了,“如果她捅出来……”那但是欺君之罪!
这说得也有事理,崔夫人略一思考,只能道:“若这么着,就让秀姐儿去岭南,我有个表姐暮年嫁在柳州,把秀姐儿托给她照看,我也放心。”
“还是母后的主张好。”皇后长长叹了口气,“如此一来,我看蒋氏可还不足暇勾引皇上没有。去,找一副上好的头面来,对了,要镶红宝的,色彩要正,给崔氏做添妆。”
崔夫人一旦下定了决计就立即付诸行动,叫了画眉和百灵,又带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径直往崔秀婉院子里去。
崔敏吓了一跳,小声道:“这么远的一起,万一她嚷出来……”
现在,崔氏母女已经在回家的马车上了。一向在宫外等待的大丫环石青用早备下的温水浸湿了软帕,递给崔幼婉:“女人把脸上的脂粉去了吧。”那日翻车留下的伤痕固然已经收口,却还没有消去,按太医的说法,这时候是不该用脂粉的,但是总不能顶着条横了半张脸的伤口入宫,御前失礼是其一,更要紧的是,如果太后看她脸面带伤,不筹算再用她了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