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摆了摆手,不是很想听这些:“王爷让你乔装返来,为的是甚么?”毫不是为了返来夸她的。
皇后仍旧穿戴明黄绣凤的宫装,只是她现在神采更加的有些暗黄,被这明黄的衣裳一衬实在不大光鲜,只能用更多的脂粉来袒护了。不过她看起来精力倒是非常不错,一出去就笑:“郡王妃竟然也进宫了?传闻你这一胎怀得辛苦,不过本日看起来倒是不错呢。”
本日不是甚么月朔十五的正日子,但提及来桃华已经好久没有进宫,现在来存候也不必限定甚么日子了,在宫门处递了牌子,马车就驶入了后宫。
这还真是个题目。桃华揉了揉眉心,正在揣摩,外头小丫环已经报了出去:“结婚王府又送东西来了……”此次是几筐鲜鱼和鲜藕,这会儿水都已经结冰了,要弄这些东西也不易。别的,另有特地给旭哥儿送的一笼活兔子和活野鸡。
这下月朔皱了皱眉:“那群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争权夺利,实在可爱!侯爷就怕他们把福州的把戏再演一次,紧紧盯着。”本来定北侯十成精力都该放到兵戈上去,现在起码要分出三成来盯着火线,也是比往年更累。
“部属在军中,听到很多人还在说这救护队是王妃建的,丁郎中父子也逢人就说王妃知遇之恩呢。”说实在的,月朔听了这些话,也感觉与有荣焉,“有个都尉是从福建那边调过来的,见了我们西北的救护队,直说福建那边也该建一个,能少死很多人呢。”
她这才到宫门呢,背面结婚王妃就来了,可见是一向盯着郡王府。如此看来,昨日送的那些礼只怕不是偶尔的,皇后一向未曾有所行动,莫非就是在等她入宫?
桃华从宫人手里接过一小碟蜜饯,送到太背工边:“现在前朝虽有事,都有皇上呢,谁还敢来滋扰母后不成?”
派返来的是月朔,一别两个月,他比起在郡王府里的模样是又瘦又黑,身上穿的还是行脚贩子的衣裳,皮袄子脏兮兮的,披发着一股子马身上的味道,再闻竟然还带着鱼腥味儿。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总归是那些事……”
郑嬷嬷忍不住好笑:“这又不是病。真是傻丫头……”净说些傻话,“不过,王妃前些日子到底是亏了,这背面可得好生补补。”再如何说,连着两三个月每天吃了就吐,对身子也是有损的,更不必说肚子里的孩子了。
月朔看她神采一下白了,骇了一跳,赶紧摇手:“并不是!只是王爷说,后宫耳目浩繁,皇上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动静便毫不能泄漏。于阁老老奸巨滑,此次西北之人虽是于党,却并无于姓后辈,如果被他警悟脱了手,只怕又会功亏一篑。”
结婚王妃跟在背面。亲王妃的常服按制也是大红色,但是她现在是个孀妇,这色彩是穿不得了,改穿一身宝蓝衣裳,一样是一张有些发黄的脸,只眼睛却也是亮的,帮腔道:“好些日子没见着郡王妃了,瞧着瘦了些,但气色倒是好的。”
薄荷的确是不懂,但是凡见过的几次有孕,也都没这么折腾过,不由得忧愁:“那可如何办?瞧王妃这两个月都瘦了多少,如果这么一向吐到出产,那还了得?”现在王妃连旭哥儿都不大敢见,就怕俄然翻肠倒肚地吐起来,吓着了孩子。
“我老太婆有甚么好不好的……”太后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皱起眉头,“都说叫我静养,可不时的有事,那里能静得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