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站在门边上,从门帘裂缝里瞥见小丫环跪在外头,一边哭一边从地上捡起甚么东西,内心俄然一动,悄悄溜了出去,走到小丫环中间:“这是打翻了甚么?”
南华郡主怒冲冲地问了半天话,这会儿苏老郎中一说才发觉,方才腹内另有些翻滚的感受已经消逝了:“这热酒藕节竟如此有效……”
这话说出来,小丫环忙承诺着跑了,桃华却俄然发明,虎魄的神采一下子变了。没等她揣摩明白,虎魄已经向南华郡主道:“小丫头们慌手慌脚的,珍珠mm没空,奴婢去瞧瞧,别叫她们打翻了东西。”
来诊个病竟然诊出了这些事,苏老郎中和桃华都巴不得从速分开。这但是郡主家的八卦,如果在外头听听无妨,劈面撞见了就是费事。
“哎呀,叫你细心些!”门外模糊响起虎魄的叱骂,接着是小丫环带哭腔的声音:“虎魄姐姐,我不是用心的……”
文氏自知并不受婆母爱好,行动必得更谨慎才行。谁敢包管她肚里的就是男胎?如果生个女儿,难保南华郡主不会绝望不悦,到了当时候,她不侍疾可就成了现成的罪名。
“如何了?”南华郡主这会儿肚子里又有些翻绞,闻声门外小丫环连传菜都能出错,不由得恼了,“拖出去打十板子!”
桃华却用眼角余光看着虎魄。机会实在是太巧了。菜就要在两个郎中面前端上来,虎魄出去帮手,小丫环就打翻了菜盘子。如果不是她鬼使神差地有那么一线灵感,恐怕这件事到现在也无人晓得,再过几日,苏老郎中的招牌也要被砸个粉碎了吧?不过,虎魄莫非与无锡这些郎中们有仇不成,为甚么要做这手脚?
“老朽代同业多谢二公子了。”
苏老郎中忙道:“老朽本日只是用了一剂偏方,想不到竟然起效……”其他的事,他但是甚么都不晓得。
珍珠点头:“是。不过早就交代厨下了,只用鸭蛋,不消鱼肉。”
桃华只得上前施礼:“因苏老郎中受命来为郡主诊脉,他所用药材,大半出于蒋家药堂,以是民女也跟着来了,如果需求甚么特别的药材,蒋家药堂也好立即筹办。”
小丫环哭得一脸泪,也没看是谁就抽泣道:“是,是郡主的菜。”
苏老郎中赶紧跪下道:“郡主明鉴,小民等毫不敢有此心机。小民忝行医道数十年,家有祖训,行有医规,绝无推委错处于病家之理,更不敢推委于朱紫。只是以郡主脉象而言,前面数位郎中开药并无错误,即便小民再拟方,也不过近似。若不问清环境,小民等招牌被砸事小,担搁郡主病情,令郡主受病痛折磨,才是医者心中最为不安之事。”
碧秋固然脑袋里缺根弦,但手脚很快,顿时就一手拿着几根洗净的藕,一手搬了一坛子酒跑了返来。苏老郎中也顾不得别的,忙取了药臼将藕节捣烂,桃华在一边热酒,等厨房世人被带上来时,南华郡主已经将这味道有些古怪的东西灌下了肚。
苏老郎中和桃华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因为听起来正如珍珠刚才所说,南华郡主这些日子饮食上非常重视,就连茶都不喝了,实在找不到有甚么忽略。桃华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可否请几位女人将这些日子郡主所用的菜品说一下?”
“奴婢只加了一点儿,真的只要一点儿。”厨娘砰砰地叩首,“每次做这赛螃蟹,蟹黄蟹肉都加在给二少爷做的那份当中,郡主这份只加少量调味,少夫人那份则一点都不加。奴婢真的只加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