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则是全部出动，单坐的马车就有四五辆，蒋家没这么多车马，还要去外头租。因而车马在侧门胡同里排成一排，大师各归各位，丫环们还要带着各种备用的东西，忙活了半个多时候，总算是解缆了。
蒋杏华这才发明车已经慢了下来，忙粉饰道：“不是，我是说不必焦急，等车停稳了再下也不迟。”
蒋莲华走过的处所多，对于上香并不很奇怪，倒是对玄奘法师的舍利塔颇感兴趣，又提及曾经在外头瞥见过的几处供奉舍利子的古刹：“有说是释迦牟尼指骨舍利的，捐了香火钱才得出来看一看，瞧着倒似象牙的东西，只是色彩深些装在琉璃匣子里，并不让靠近，也没看清楚。倒是那年看过一处，说是前朝庙里方丈的舍利子，色彩深青，似玛瑙普通。传闻这位方丈并没甚么大名气，庙也是小庙，只是那年兵灾，本地人家十不存一，多少骸骨无人收敛的。他就出外化缘，买了棺材来葬下。待得骸骨都收完了，他也圆寂，身后就烧出了十二枚舍利子，都说他是修大功德的人，真正的得道高僧。”
于氏听完就念了声佛，又急催着道：“派人去瞧瞧，老太爷若开出方剂来，早些送去宫里。”
如此一来，蒋丹华倒成了落单的。她嘴唇动了动，想发脾气又找不到来由，只能恨恨瞪着蒋杏华出了门。
曹氏带着蒋燕华也从屋里出来了，瞥见桃华，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这些日子蒋锡对她虽有如无，她躲在屋里不敢见桃华，只是每日去于氏处存候逃不畴昔，便重新到尾都陪着笑容。蒋燕华则是沉默了很多，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也不提靖海侯府，倒是可着劲儿给蒋锡和蒋柏华做了很多针线。
就这么简朴？
桃华下了车，拉着蒋柏华的手叮咛：“不准乱跑，必然要紧紧跟着。这里这么多人，如果乱跑就找不到你了。”
蒋柏华虽有出门的经历，却没见过这很多人，内心也有点怯怯的，紧拉了桃华的手点头。姐弟两个正在说话，俄然又一辆马车驶过来，车辕上的人啪啪挥着鞭子，两边骑着马的侍从还吆呼喊喝：“让开让开，让开道儿！”
蒋柏华对舍利子甚么的不感兴趣，尽管把车窗帘子掀起一角往外看，这时候拍动手转头对姐姐说：“那边有个高高的塔！”
“有理……”蒋老太爷沉吟着点头，“你很有些设法，很好。医者必是师古而不泥古，能见别人所未见，敢行别人所未行，才是一代之才。若只会用验方，干才罢了。”
蒋锡被女儿笑得脸上一红，干咳一声道：“胡说。”高低打量女儿，一件桃红暗花缠枝莲轻罗襦衫，下头淡青色滚五色襕边的裙子，头上反绾髻，只要一根镶红宝石的钗子色彩素净，两边耳朵上挂下水滴形的水晶坠子，如同两滴露水普通。
于思睿此人，实在是名不符实，既不肯动脑筋思虑，更没有甚么睿智，而是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后辈。斗鸡喽啰，拈花惹草他在行，读书学武甚么的，十足不可。
蒋老太爷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等她说得无话可说了才抬抬眼皮：“你忙去吧。”
蒋莲华对药草并无兴趣，却想去瞧瞧寺中的风景。景氏便道：“叫你哥哥一起去，千万别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