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茏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去把那边桌子上那盒胭脂给她。”
“哪个女孩儿家不爱美的?”露哥硬把一盒胭脂塞到我手里,“你闻闻看?这胭脂可香了。”
阿浊也俯下身来,却定定地看着我,我一边用水瓢里剩下的水洗脸一边不美意义说:“如何?我脸上另有甚么?”
碧茏夫人便有点意兴阑珊,摆摆手,“总之给你的东西你就收着吧,你把我刚才的话带回厨房,再叫罗娘炖一道燕窝肥鸡、煮腌莼风鸡肉、卤野鸡爪子,送到风露人间去,过一会儿我去那儿与风娘他们喝酒。”
我看她的模样很变态,内心也警悟起来,“为甚么?”
我想了想,畴昔在江都家里时,跟家劈面那欢香馆的老板娘桃三娘最熟稔,几近每日都和她在一起,但也未见她搽抹过这些胭脂水粉,只是她的面庞色彩比那些搽了的人还要白净清澈、红润都雅,我跟在她身边也就一向没鼓起过这个心机。厥后到了严家做丫环,只服侍小琥一人,整日大多只在他那院里待,旁人极少打仗,以是也没与人交代过这些,只得道:“我娘从不叫我搽胭脂。”
“呵,下这么大雨还难为你跑这一趟,衣服都湿成这模样,待会儿让客人瞥见就不好了。”她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似的,只自顾拉着我说:“来,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并且腥得重,都是死了的味道。”阿浊用手指揉揉鼻尖。
我有点惊奇他如何先问起这个:“打扫了啊,院子里普通都叫阿浊打扫,做完工用饭的时候我看她在内里打扫来着。如何?”
就听得一个男声说:“下毒的人找到了,看她手上指甲缝里还粘着红的,就是毒药的铁证!”
我好半天赋缓过来,摆摆手,“没、没事。”
“这是画在脸上的。”我有点好笑,“那些姐姐们扮装在脸上,抹这个红红的会很都雅。”
阿浊点点头,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乌糍姐的喊声:“小月,阿浊,你们俩别顾着在那儿说话,快舂米啊,我这等着用呢!”
“哦……胭脂?”她仿佛冥思苦想了一下,“这是吃的么?”
“就、就是问问下这么大雨……今晚荷花池的消夏宴该办不了了,厨房的罗娘他们叫我来问夫人如何好?”我总感觉露哥的反应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那里不对,但方才确切是我不对,我不作声就待在房门外,别人没把我当贼就算好的,“露哥姐姐,我真没偷听你和夫人说话,我真的甚么都没听到。”
我和赵不二在一旁都还不知以是然,阿旺冲我俩龇牙,“真要查出来是厨房做事不洁净,那轻则罚扣月钱,重的……那些老爷都跟官府有干系,莫不要送咱都到官府法办?”
――我顿时惊醒,不由分辩坐起来,把双手指甲缝细心一看,微微的红色,公然有些残留在内里,是胭脂?我脑筋里“嗡”的一下响,本来那胭脂真的有毒!
我接过来喝进一大口,未曾想凉水入喉就觉一阵刺辣,顿时俯下身去呕了起来,还好晚餐只吃了点粥和咸菜,以是没呕出甚么,倒吓得阿浊冒死给我捶背,“小月你别恐吓我啊,小月你如何啦?”
“外头下大雨,消夏宴天然是不办了。”她懒懒地开口道,“恰好你来了就带个话归去给厨房的人,阿谁叫阿晋的伴计明天家里来人有急事,说是他哥嫂给他在那里说了一门婚事,要他马上归去相见,相得好了恐怕就立即筹办择日结婚了,以是萼楼的差事也就辞了不做了,若人手不敷也先临时等等,明后日再叫人出去找个顶替的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