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又过一日,一道赐婚圣旨从紫宸宫发往了定北侯府。
她也不想与勇威候多费口舌,之前已经吵过很多遍了,再吵也无益。
终究她不再是这劳什子的勇威候夫人了。
张氏道,“我没闹。”
定北侯夫人愣怔住,“……?”
张氏这些年的侯夫人也不是白做的,她手中有钱有人脉,另有个当太子妃的女儿,有权有钱有职位,为何要落寞?
定北侯府喜气洋洋的筹办婚事,隔着一条街的勇威候府,倒是愁云暗澹。
……
景阳长公主叹道,“青禾内心是有他的,我若害了他,青禾内心也难受。唉,我怎舍得看她难受呢?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心尖尖上的明珠。我只盼着能给她找个一心一意、能够拜托的男人,只要她过得好,其他的我也不图……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 许光霁笑,“喝了便能够娶你。”
磨蹭好久,到底还是提起狼毫笔,在和离书签下了字。
两位做母亲的一起走到了厅外。
她已经忍了太久了,装了这么多年端庄慎重的侯府主母,她真是受够了。
她那点软绵绵的力道, 对长年练武的许光霁来讲, 挠痒痒似的,他反倒担忧她手疼。
青禾哭声愣住,仰起小脸看他。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青禾面前,深深地看向她,有成熟男人的炽热,又有少年人的青涩欢乐,“青禾,你真情愿吗?”
“呵。”张氏只感觉面前的男人虚假的令人恶心,她真是瞎了眼,竟华侈了半生在这男人身上!
她嗤笑一声,“笑话?和离了是笑话,莫非我现在就不是笑话?这些年来,你纳了那么多妾侍,生了那么多庶子庶女,你觉得在旁人眼中,我还不算个笑话吗?陶博松,真的够了,如许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静了半晌,他将那和离书撕的粉碎,丢进纸篓里,“我不会和离的,毫不会。”
勇威候瞋目圆瞪,“你!!”
张氏行动利落的从勇威候府搬出来,住进了她在义宁坊的一处豪宅。
勇威候气的不轻,胸口狠恶的起伏着。
人们常说,多事之秋。
张氏现在自在得很,当即应邀,到东宫与陶缇告别一番,便去洛阳散心。
书房里,张氏拿出早已筹办好的和离书,非常安静的推到勇威候面前,不悲不喜道,“签吧,好聚好散。”
景阳长公主一一听完,点头笑道,“若能如此,本宫也能放心了。”
勇威候沉着脸,“纳妾侍如何了,哪个男人没几个妾侍?何况你畴前也没计算过,我一向觉得你并不在乎……”
他畴前是不信一见钟情这一说的, 直到那阳光光辉的一日, 他多看了她一眼, 方知豪情真的来到时, 毫无事理,澎湃又滂湃, 让人不受节制的深陷出来。
陶缇初闻青禾与许光霁的婚事时,又惊又喜的,好生庆祝了青禾一番,直把青禾羞的小脸通红。
对于长安城这个金秋八月而言,的确是事多。
勇威候像是被拆穿般,面色乌青。
许光霁点头,“能娶到你就够了。”
至于被关禁闭的裴灵碧,听到这个动静,气的砸坏了一大堆瓷器。
过了半晌,勇威候的情感稍稍平和,看着嫡妻端方的坐姿,不由得叹了口气,“素素,曾经我也是真敬爱过你的。”
现在已是八月尾了,张氏给勇威候的一月考虑刻日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