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拿桨的女童托腮，笑眯眯道：“婆婆不在秦淮，婆婆到洛水会友去了。”
桥姬渐渐抬起手，暴露一截如玉皓腕，涂着蔻丹的手指，指向桥的那段。
赵小猫眸光阴暗，站起来，拿出嘴里的草，望着湖面低声数着：“一圈，两圈，三圈……”
男人沉默好久，问道：“出了甚么事？”
赵小猫跟在引渡妖身后，踏上光团会聚成的水中路，铃铛声越来越远，至湖中间，消逝不见。光团会聚成的门路也渐渐暗淡下去融进水中，终究，湖面再次堕入乌黑，沉天玄色中。
师秦接过她的手机，问道：“你要下水？”
蛇妖霍然展开双眼，竖瞳乍窄。
赵小猫道：“今晚子时，封闭统统水道关隘，今晚的金陵渡只许进不准出。”
它举起手中的绿色灯，眯起金黄色的眼，问道：“是谁拍门？欲往那边去？”
赵小猫抬手，本来如豆大的绿火俄然燃了起来。她伸手出来，分出一丛绿火，交给了桥姬。
半个小时后，安静的湖面终究有了动静。
风吹着赵小猫的黑发，她走上前，答：“吾乃阴司梭巡使，现欲借玄武道，往金陵古渡去。”
“不……”姜宇垂眼，低声道，“阴司的使者来了，现下就在南京，我不得不逃。”
师秦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俄然呈现在面前的异景。
桥姬笑了，她再次拜谢，柔声道：“多谢储君。”
一个黑影呈现在湖中心。
姜宇道：“我晓得。但我决定明天给你，子时一到，水道开启后，我就会分开金陵到别处去，我想在分开之前，把鳞片给你。”
师秦发觉不对，敏捷反应过来，把手伸进了牛皮纸袋：“是谁？”
“我在。”
赵小猫扭头，嘴里的草跟着她的话颤抖着：“哦，你问题目了啊……你刚问我甚么了？”
金陵渡口停靠着一叶小舟。
蛇妖慢悠悠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喟道：“大板小板，你俩别说话，让客人答复。”
蛇妖仍然闭着眼，神情落拓。
右手拿桨的女童应和着，也嘻嘻笑着：“大板，大板，你说我们要不要奉告鸨母婆呀？”
引渡妖取走了一部分绿火放入怀中，只给灯剩下一团如豆大的绿火，交到赵小猫手中，说道：“桥那头就是金陵城，本日城中无风，夜雾重，还请梭巡使慢行。”
正如赵小猫所说，拍门而至的水下，并非是真正的玄武湖水底，而是一座空旷古朴的城池。
赵小猫抬手，表示他别出声。
赵小猫问道：“引渡龟呢？”
姜宇咬了咬牙，忍痛撕扯下尾巴上的三片黑鳞。
赵小猫嘴角微撇，懒懒道：“你要去水底，现在直接跳下去就行，那里用得着门。”
离桥面近了，师秦才看清它的全貌。
“多谢。”
叮铃――叮铃――
软绵绵的草如同飞刀，带着凌厉的风，破开水面，扎至水底。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个矮矮的身影呈现在湖面中间，提着一盏绿色的灯，沿着这条光团铺就的水中路，慢悠悠走来。
师秦赶紧按掉手机，站起来问道：“赵小猫，返来了？有没有抓到姜宇？”
引渡妖护住灯，捋了下胡子，眯眼思考了一会儿，回身说道：“跟我来。只是，你的火伴身上另有活人气味，恕我不能欢迎。”
“金陵城，古渡东，第三道沟渠，桃叶下，江水分流处，便是黑鳞鲛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