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一朝告破,过往荣恩皆不再。
梁绛侧目凝睇她,搞不懂她在想甚么。
曾多少时,她风景霁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段话断断续续,任他如何拼集都没法了解。
温时颜木讷地抬起眼。
是温时颜咬碎藏在假齿中的剧毒,十秒,足以毙命。
脱掉披风,她坐在桌前,摸上腰间一个巴掌大的玉葫芦。
“梁绛……”
灰玄色的水面立马泛动起诡异的波纹,直朝温时颜而来。
可她很清楚,本身的以恩相挟毕竟比不过帝王倾慕,在温时颜尚且是个‘男人’时,就独得天子偏宠,更何况成了女人。
唇瓣抵靠在一起,牙关轻磨撕咬,顺着浅淡的血腥,一汪苦涩溜入喉咙。
他几步上前,俯身捏住她的脖子,让她离本身更近一些。
“你说啊,你到底是谁?”
后续也从梁绛口中证明了这一点,他幼时确有过此症。
等了好一会儿。
郁明月难掩镇静,“是饿了好久的蛇鼠,温大人身上的新奇血肉,恰好让它们饱餐一顿。”
呵,不过,男人的虚情冒充亦是不遑多让,她都已沦落至此了,没想到他竟还谨慎防备着。
“你终究来了啊……”
为甚么必然要他死?
紧接着,是肚子,脚指,密密麻麻。
男孩得了天赋恶疾,是罕见的胎生之症。
温时颜咧起嘴角,刺目标明黄色触及恍惚的视野,她再也按捺不住地笑起来。
三天前,她一介小小太医在新帝即位大典上行刺失利。
说完,她也不等梁绛点头,径直朝内里使了个眼色。
“陛下,她是不会说的。”
葫芦里装的液体无色有趣,有个非常浅显易懂的俗名,叫‘媚药’。
是她在险要时候以身护住梁绛,才换来了帝后之位。
小腿很快传来剧痛,能清楚感遭到一小块皮肉被啃食下来。
“梁绛,这是我能为你想到的,最不面子的死法了。”
他眉眼含着浅淡的欢愉,对着屋里唤了声,“阿颜。”
她加强了这药的服从。
温时颜怔住,差点都要忘了,曾经的他是这般开朗明丽。
只要让梁绛喝下去一点,晚间必然会传出三皇子死于‘顿时风’的丑闻,且不会有人思疑到她身上。
温时颜绝望,悔怨,畴前无数在一起欢笑的时候都构成大水猛兽,冲毁她的意志。
现在,连求死都成了期望。
在与蛇鼠融为一滩前,无人闻声她悲切喃喃。
温时颜认识昏沉,一口气迟迟没法咽下。
“阿颜,猜猜我给你带了甚么?”
梁绛悄悄地看着统统,暗淡的眸光埋没在摇摆的烛影中,叫人分不清喜怒,“只要你全数说出来,朕会宽恕你。”
鼻息越来越近,一个炽热,一个冷彻,相互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