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苏执默念陆离代为传授的天山内功口诀,指导体内那股似有质又无形的微弱真气游走满身经脉。运功数周天后,终究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沉甜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忽被一阵哼哼哧哧的喧闹之声惊醒,苏执展开眼睛,见天已蒙蒙亮,转头一看,拴在不远处的马匹竟已不见踪迹,贰心中一惊,觉得有人乘本身熟睡之时偷走了坐骑,赶快往怀中一探,见那油皮纸包还在,方才放下心来。苏执细心张望一番,并未发觉四下有人,只是那哼哼哧哧地喧闹声却还是不止,便运起轻功循着声响走去。约摸走了十余丈远,喧闹声响越来越大,似是有很多野兽在争抢撕咬着甚么,苏执谨慎翼翼地走到一处岩石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俯着身子朝下望去,顿时大吃一惊。本来那匹走失的健马肚破肠流躺在地上,一群野狼正围作一团贪婪地撕咬着,苏执大骇之下忍不住低呼一声,那群野狼闻得声响,皆霍地昂首恶狠狠地盯着苏执,数十只眼睛射出凶横的绿光来。一条非常结实的野狼显是群狼之王,但见它严峻地踱了两步,喉咙里忽地收回一声低吼,狼群顿时寒舍死马,朝苏执围将过来。
过了半晌,苏执垂垂沉着下来,方才细心机了下思路,恍然记起那两名黑衣人曾说左天佑令言达师、贺兰山前去八里岗的徐家堡议事,估计便是宫伯伯起初所说的会晤之处。想到此处,苏执心中稍定,当即跃身而起。先前陆离所乘的健马脖颈折断,早已死于非命,而本身的那匹马正在河边落拓地吃着水草。苏执快步走到河边,翻身上马,心中默祷道:“马儿啊,快些助我救陆姐姐去也。”那马似有灵性,苏执刚坐上马背,便一声嘶鸣跃登陆来,沿着湍水南岸往邓州奔驰而去。
姜胜吾赞道:“当真好剑!”说罢将剑交还苏执。苏执收剑入鞘,笑道:“姜大哥亦识得宝剑。”姜胜吾道:“陆公子岂不闻邓师铸剑的典故呼?邓州乃是造剑之乡,虽小童亦知铸剑之道。”苏执一愣,恍然记起太史公曾云:“邓师、宛冯、龙渊、太阿,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本来本身本日竟到了邓师故里。”当下躬身赔罪道:“小弟见地短浅,姜大哥勿要见怪。”
姜胜吾大怒,当即拍案而起,指着那四人喝道:“胆小狂徒,休得无礼!”那四人叫了声“好家伙!”霍地跳将起来。苏执顾虑陆离,实不肯多肇事端,临时端坐未动。
姜胜吾并无趁手兵刃,便将背上的弯弓握在手中,骂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另有国法么?”那为首之人哈哈笑道:“国法?老子便是国法!”话音未落,伸手一拳朝姜胜吾打去,姜胜吾哈腰缩头躲过。苏执见他臂力虽大,但显是武功寒微,这一拳躲得甚是胡涂。而那四人一看便是勇武好斗之徒,姜胜吾定然非其敌手。苏执一念未绝,果见那为首之人飞起一脚,姜胜吾遁藏不及,被他踢个正着,顿时飞出丈余远倒在地上痛呼不已,柳云薇惊叫一声,赶快飞奔畴昔护着表哥,那四人渐渐围上去,为首之人淫笑道:“小娘子,陪大爷玩玩!”酒庄的两个小二见四人肇事,竟躲得远远地,一言也不敢出。
苏执经此两番遭袭,已是浑身大汗淋漓,当下瘫坐在地上,忽闻身后有人大声说道:“公子好技艺!”苏执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约摸而立之年的男人手持弯弓、背负箭筒站在数丈以外,中间还依偎着一名年纪相仿的女子,两人穿着皆非常华贵,一看便不是平凡人家的男女,特别是那妇人轻挽云鬓,身姿曼妙,很有几分姿色,苏执见这二人凌晨便呈现在这山林当中,看打扮也并非是来此打猎,不由得有几分奇特。当下上前躬身施礼道:“小生多谢两位相救。”那男人说道:“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多礼。鄙人姜胜吾,这位是表妹柳云薇,未就教公子高姓大名?”苏执稍作踌躇,说道:“小生陆斐见过姜大哥。”那女子眼波流转,高低打量着苏执。姜胜吾道:“邓州山中多有猛兽出没,不知苏公子为何夜间在此露宿?”苏执一听公然已到了邓州,心下一喜,说道:“鄙人来此地寻访亲戚,人生地不熟,昨日夜间行路不知方位,只得当场停歇,却不料赶上猛兽,多亏姜大哥脱手互助。”姜胜吾哈哈一笑说道:“鄙人与苏公子在此山中萍水相逢,也算足见有缘。我家便在这邓州城中,苏公子如不嫌弃,无妨与鄙人同业前去邓州如何?”苏执见这姜胜吾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不由得对他甚有好感,当下便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