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沉默,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小生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宇文濯说道:“但说无妨!”苏执踌躇了一下,终究问道:“长辈方才翻阅剑谱,此剑法至第二十招时,确是晦涩繁复,但细心看最后四招,却仿佛并无出奇之处,不知为何……为何连谷主也未见其全?”他深恐宇文濯不悦,说完以后甚是忐忑,宇文濯正色道:”依公子之见,其因安在?“苏执见他神采严厉,便谨慎翼翼地说道:”迄今为止,小生练了四招剑法,招式之繁实在并无甚么,只需勤练不辍便可,不过多费光阴,只是于剑招委宛承接之际奇巧益多,变幻更加难测,所需内力修为更加高深方可驱动,窃觉得谷主另有三招未成,莫非是内力不济的原因?“苏执说罢大感严峻,深恐拂逆宇文濯,哪知宇文濯闻言大喜,连连称善,说道:“苏公子如此见地,惜乎铸剑谷中无人能及!”说罢便喜笑而出。
到了次日凌晨,陆离还是板着脸不肯与苏执说话,苏执知是因那聂玉儿的原因,却也无从解释,碰了几个硬邦邦的钉子以后,也只得由她去了。倒是宇文濯昨日暗中被陆离玩弄了一番,又被她作了回好人,对陆离虽谈不上态度大变,但起码也不如此前那般冷冰冰了。
四人出了堆栈,还是择小道而行。绕过堆栈后山时,宇文濯像是记起一事,对宫知名说道:“先生记得五年前并州狄家之事么?”宫知名道:“虽有耳闻,知之不详。”陆离道:“狄家自狄青云以下三十余口一夜之间被搏斗殆尽,传闻下次毒手的是一个叫项孤行的人。”宇文濯道:“我亦是听江南御剑阁陈阁主提及过此事,当年他曾弟子前去并州调查,只是项孤行自那晚以后便销声匿迹,狄家之事也成了江湖上的一桩悬而未决的公案。”宫知名笑着说道:“谷主向来不问江湖恩仇,怎地想起了这桩事情?”宇文濯说道:“宫先生可知狄家离火拳?”宫知名道:“离火拳法乃是武林一绝,老夫怎会不知?只是狄家出事以后,便再未传闻过会使这类拳法的人了。”宇文濯道:“昨夜后山上的那青年使的便是离火拳法。”苏执、陆离见地浅薄,并不觉有异,宫知名倒是一惊,问道:“谷主此话当真?”宇文濯沉吟了半晌,说道:“我与此人止有半掌之交,虽不敢鉴定便是离火拳法,但也应有七分掌控。苏公子,你晓得那人姓甚名谁么?”陆离狠狠瞪了苏执一眼,悻悻地抢白道:“人家只看得清甚么姓聂的妹子!哪另故意机顾着旁人?”苏执被她抢白一顿,不敢回嘴,只难堪地说道:“那人自称贺兰山,却不是姓狄。”
胡蝶仙子见宫知名、宇文濯到来,心知缉捕苏执有望,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子,我叫聂玉儿。后会有期罢。”说罢便带着那两个男人也飘但是去。苏执听她声音娇媚,脸上忍不住一红,幸喜月色昏黄,宫知名、陆离也瞧不逼真。宇文濯道:“苏公子怎可单独出门?倘有伤害如何是好?若不是陆女人通报,本日岂不误了大事?”宫知名亦是深责苏执粗心,苏执天然不敢说是跟随陆离出了堆栈,只得诺诺称是。陆离却道:“执弟,那女子是谁?”苏执摇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陆离并不信赖,又问道:“你不熟谙她,又怎会在这山上遇见?她又怎会跟你说后会有期?”苏执被她诘问得狼狈不堪,只是再三否定本身与那聂玉儿了解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