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一桌香喷喷的菜肴便上了桌,老妇说道:“稍等半晌,我去唤我家老头子返来。”说罢便出门去了。苏执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当下咽了咽口水,翻开那本《艺文志》以灭掉心中饥火。两人等了很久,忽听内里有人大声叫道:“娘,我返来了。”但见一个浑身泥土的青年男人端着一个巨大的簸箕出去,簸箕内里装满了绿油油的莲子,那男人见到宫知名、苏执二人,微微一怔,苏执赶快与他申明来意,那男人也非常风雅,朝苏执笑了笑,暴露洁白的牙齿来,细看之下也有几分豪气,男人说道:“爹爹就在后山上清算柴枝,很快便回了。”说罢便丢下二人本身去洗刷浑身泥土,过了半晌,那青年男人复又进了茅舍,见爹娘仍未返来,苏执捂着肚子,眼睛却不住地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便笑着说道:“山里人也没甚么端方,两位无妨先行用饭罢。”说罢便在桌前坐下,热忱地号召宫、苏二人。宫知名、苏执早已饥不成耐,推让了几句也就不再客气。
却说这一变故不但苏执惊奇万分,连同那二十余个曳落河的歹人亦是目瞪口呆,须知两人下坠之势迅猛非常,非内力深厚、轻功极高之人决然不成如此安然着地。世人无不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胡言乱语打陆离的主张了。陆离嘿嘿一笑,将短刀支出腰间,抬开端来大大咧咧地说道:“言达师,好好的放着点苍山的帮主不做,如何当曳落河的喽啰了?”那言达师打扮风雅,但粉饰不住眉眼间的阴鸷之气,闻陆离此言不由神采一变,说道:“我道是哪路妙手来趟这趟浑水呢,本来是天山的云寒仙子台端光临!”苏执看了陆离一眼,心道,本来陆姐姐有个外号叫云寒仙子,他想起陆离昨日横渡数绝壁的身姿,暗道这名号倒也非常贴切。陆离笑靥如花地说道:“云寒仙子!云寒仙子!小妹这个这个名号多年未用了。言大哥,我一介女流之辈,哪是甚么妙手,不过是这几天宰了甚么姓甚么油的、盐的、酱的、醋的几条狗罢了。”那二十余人闻言皆是大惊失容。言达师也是微微一震,委偏言道:“公然是你。”陆离故作奇特地说道:“那有甚么了不起么?”她话音未落,忽地右手一扬,暗器破空的锋利啸叫高文,数道银光向曳罗河诸人疾射而去。言达师身为一派掌门,武功修为自是非同小可,他见陆离右手一翻,便知有异,待暗器射出时,言达师身随便动,如一溜轻烟般在世人身前晃过,将陆离打出的数枚暗器尽数接住,却都是长约半寸的银钉。陆离见他如此技艺,暗自惶恐不已,却仍鼓掌笑道:“言掌门好技艺!”陆离声音仿佛黄鹂鸣叫,煞是好听,如花般的笑容也浑不似作伪,谁也不会信赖这个看似天真天真的绝美少女竟是动手狠辣、动辄取人道命之人,但是刚才倘若不是言达师技艺了得,怕是又有几人在鬼域路上疾奔了。言达师冷冷一笑,将手往外一翻,只闻“叮叮叮”几声响,那几枚银钉打在绝壁之上,没入石壁当中,只留下数个小洞。苏执站在一旁,将言达师如此阵容,心中砰砰直跳。言达师说道:“陆女人,此事与你没有半点干系,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本日你不管我的闲事,今后江湖相见也好说话。”他此举既是打单,又是安抚,以陆离之机警如何不省的?她虽悄悄惶恐于言达师武学修为之深,但还是不动神采地说道:“以卑鄙手腕篡夺掌门之位,逼走同门义士,将堂堂点苍派弄得乌烟瘴气的狗贼,本女人却也不屑于与他说话。”言达师神采煞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的是谁?”陆离嘻嘻一笑,对劲洋洋地说道:“谁是点苍派的掌门,我说的便是谁!”苏执见陆离如此猖獗,不由得大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