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粮草不敷之事,仍然难明。颜宁每去粮草营检察了一次,神采就凝重一次。
楚昭业与几位将军相处以后,就连颜明德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子殿下,很能收拢民气。
她策画了几日,眼看再对峙下去,城中就要缺粮了。
一听有羽箭,世人都长出一口气。
颜宁看看两鬓惨白的父亲,再看看身上还缠着纱布的大哥,只感觉一股肝火冲起,不由指着楚昭业,大声吼道,“父亲,大哥,这不公允,要不是他的私心,我们如何会处在现在的地步?为甚么要你们去送命?该死的是他!是他!”
只怕他就等在邙山里,等着邓宇带人走远后,他就从邙山带兵出来,然后安排人在荆河那一带驻守,等着随时攻入都城了。
颜煦明白了,内心有了个大胆的设法,“父亲,宁儿,我们如果出城迎战,派重兵进犯中路,杀了北燕国主,或许就能得救了。”
若不胜利,出城的几十万人,就只要一个死了。
颜宁看大哥沉着的神采,晓得他说的有理,早日回京,或许,还能消弭都城危急。颜宁也想早日回京,但是,要解开面前的困局,谈何轻易?
“不可,为甚么是你?”颜宁反对道。
三人说着话,来到议事厅,楚昭业竟然也在议事厅中。
看北燕军阵营帐,增兵以后,雄师看着已有百万之数。
百万军中,要取北燕国主的命,这不是送命吗?
颜明德禁止了颜宁负气,他接着楚昭业的话,将玉阳关中缺粮少箭的事说了一遍。
“宁儿,你感觉苏力红是个甚么样的人?”城中的人里,只要颜烈和颜宁算是与苏力红打过照面。颜烈救回以后,现在还躺在床上,身上皮肉尽烂,只能养伤,以是,颜煦也只能问颜宁。
“谁来领兵?”
玉阳关内,临时,民气还算安静。独一光荣的是,北燕雄师接下来几日,竟然守势缓了下来,也不知他们是出了何事。这让大楚守军缓了口气。
颜宁心中闷气,“三殿下,就差英州雄师了,不如您派人催催?”
颜宁内心明白,张了张口,颜明德咳嗽了一声,她看到父亲的瞪视,只好将话又吞了归去。
“北燕国主合法盛年,他遇险,苏力红说不定求之不得,不会尽力救援。再说,这是独一的体例了。比及了腊月,气候更冷,城中守军里,京畿道、处州这几路,都未曾在玉阳关打过仗。他们一定能适应得了这边的酷寒。如果再有人倒下,我们兵力更不敷了,还不如冒险一试。再说,早日消弭玉阳关之围,我们就能早日回京。”颜煦沉声说道。
前次楚昭业提出北燕太子和五皇子反面之过后,颜煦察看了几日,发明公然如此。
二十万羽箭,听着很多,可真打起来,又能支撑几日呢?
“你们一起跋涉,将士们也怠倦,还是再歇歇,待明日吧。”
其他几人都没接话,他们只觉战局毒手难明,恰好元帝从下旨让几路雄师驰援玉阳关后,就再无其他旨意下来。这些将军们,当然也晓得朝中情势诡谲,却不知有人正筹算兵变夺位了。
如果能击杀北燕国主,玉阳关之围必然可解。
颜宁看着阵列图,就算现在城中另有六十万人吧,要取中路,谁领兵攻打中路?
就算苏力红不救人,北燕国主的中军,少说也有五十来万人,岂是说杀就能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