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鱼鮓?把鱼放在油里炸?”吴婆子问道。
领遭到婆婆警告的眼神,她忙神采一整,低头忙起手头上的事来。虽说现在婆婆很少骂本身了,但张春梅更怕她了——之前是担忧挨揍挨骂而惊骇,现在不如说是畏敬。
吴婆子想了想,道:“那行吧!就做这道甚么鱼鮓的。其他都平淡些,那位夫人病歪歪的,油腻辛辣的东西,可不能做,免得吃坏了肚子,赖上我们。”
宋子苒趴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位夫人一看就是高雅之人,是才女。我想起神仙教给我的一道很风雅的菜式,叫‘小巧牡丹鮓’。就是把鱼且成牡丹花瓣形状的鱼片,腌渍过后,再用油炸,然后放进卤汁中收汁,再熏制摆盘。形如花朵,味道鲜美奇特。”
张春梅扑哧一声笑了,道:“伸着脖儿等食儿的,不是小燕子吗?娘,您可真是会逗乐!”
“他们交的炊事费到期了,爱吃甚么吃甚么!今儿家里有高朋,不便利接待他们。让小五到外院说一声,免得还坐那儿伸着脖儿,等食儿呢!”
“不消,不消!我们吃的不是食材,而是味道。我感觉婶子您的技术,远远超越这二百文钱!那就不打搅您了,我先回前院儿,那些秀才们还在等我的动静呢!”朱元琨目标达成,班师而归。
宋子苒悄悄地跟了上去,她看到明天家里买了鲤鱼,便笑着道:“奶,我们明天做鱼鮓吧?”
“不消,不消!我那几个儿媳妇在呢,用不着李家妹子。你们歇会儿,饭菜很快就好!”吴婆子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再看看其他的菜,朱元琨搭话道:“婶子,做饭呢!我瞧着本日做的是苏帮菜。怪精美的!”
正在洗濯食材的刘翠红,俄然问道:“娘,明天外院的秀才们吃甚么?”
张春梅再笨也看出来了,要想过得好,就要紧抱婆婆的大腿!之前在山沟沟里的时候,家里能有个十来亩地,就能挺着腰板儿到处说道去了。现在,一百多亩地,听听,多吓人!
这可如何办?离放榜另有好些日子呢!被老太太养刁胃口的他们,底子看不上外边小饭店的饭菜。大酒楼的虽说还勉强能入口,可他们也就是小富之家,哪能顿顿去酒楼呢?
来了府城后,婆婆的形象在她眼中越来越高大。考举人的秀才们,捧着银子送给婆婆。跟知府夫人平起平坐,平静自如——换了她,早就麻爪了。
背负着众墨客希冀的朱元琨,在厨房前探头探脑。看到案上摆放着做好的菜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哇!蟹黄豆腐,光闻着都鲜香扑鼻,更别说尝一口了……
她男人和儿子都说了,让她老诚恳实地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房分得的银子,都由她掌管着!如果她还像之前那样,总想着往外跑嚼舌头根子,不但管家大全收回,还让她每天在婆婆面前立端方。
传闻,大户人家的儿媳妇,天不亮就要到婆婆身边服侍着,婆婆吃着她看着,婆婆坐着她站着,婆婆吵架也要受着——妈耶,这么说来,她们家的婆婆还是驯良的呢!
另有,婆婆带着福丫去买地,一脱手一千多两,看清楚了,不是一千多文,是白花花的银两,就这么毫不手软地花出去了。谁有这魄力?就是家里的几个男人,估计也不敢等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