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六章 黎明(上)[第2页/共2页]

另有人在负隅顽抗,操起大刀在喊打喊杀,可长亭仿佛甚么都听不见,她跌跌撞撞地朝有亮光的处所跑去,光德堂的将士长剑一挥,又一条命没了,从死人喉咙里溅出一溜的血堪堪要落到长亭的衣衫上。说时迟当时快,长亭被人猛地一拉胳膊当即向后一偏,刚好避开那道血污。

她多少年没发过热了?两年?还是三年?当初寒冬腊月的在冰河里浸着。第二天另有力量拿开水泼人,现在一口气镇静起来反倒被激得发了热?

长亭抬头看着蒙拓,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笑一边哭,然后,然后就记不得另有甚么然后了。

长亭觉得自个儿发热发得听岔了,哪知一昂首透过幔帐却瞥见窗棂糊纸上透了个黑影子,长亭一抖再定睛一看,窗棂关得很严实,内里那人想翻开却不得章法,一向在扣扣索索的。

长亭又渴又咳又脑袋晕,打了床沿两下,破釜沉舟想把玉娘叫起来,何如玉娘睡得我自巍然不动,压根就不睬会她...

高飞亮月,陆长英笑得极清雅,就算他跟前尽是血污,就算他的袖子上已被溅上了很多滴红灿灿的鲜血,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被人一刀毙命,他都始终螓首含笑。

长亭脑筋又热又乱,想东西都感觉一脑门都是糊糊,她睡觉轻,更漏放得离她远,她就算撑起家来眯起眼睛也瞅不见现在究竟几刻钟了,这撑手一折腾反倒叫她喉咙一痒咳了几声,何如玉娘与满秀都睡得死沉死沉的,长亭只好憋着咳,一声咳嗽拖得老长,极其缠绵悱恻,咳完一声以后几乎喘不上来气儿。

“阿娇,到哥哥这里来。”

长亭哭得难以自已,见到陆长英的那一刻,她仿佛腿都软了,她好想舒舒畅服地躺在床上睡一觉,甚么也不管,她便只枕在软枕上睡到个天昏地暗日月同辉,她捂着嘴无认识地一向哭一向哭,哭到那架轮椅越推越近,她泪眼婆娑地看得越来越清楚。

长亭只好捂着嘴断断续续地咳嗽。

长亭心尖尖一下子就抓紧了!

连话儿都还没跟自家哥哥说上一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病卧床了!?

“你如何在这儿啊?”

“叩叩叩――”三声又轻又缓。

是蒙拓。

陆长英的声音沉着矜持,“彻夜本该血流成河,流谁的血不是流?”

那里来的小毛贼!连光德堂都敢闯!

如她所愿,她终究能够舒舒畅服地,甚么也不想地睡上一觉了。

她的哥哥青衣白衫,立品于轮椅之上,一只手打在椅背上,一只手低低垂下。

“杀。”

第一百五六章拂晓

长亭握紧了手。恍恍忽惚展开眼睛重而又恍恍忽惚闭上。以后便人事不省了。

长亭一拍脑门,当真是烧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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