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平经常听爹爹与妈妈议论武功,虽不留意,但听很多了也晓得“云门”、“中府”等等都是人身的穴道称呼。而这两幅图中所画的经脉运转线路,既和医书上的十四端庄类似,却又有别出门路之处,再加上图象以后所写的详细练法来看,这明显便是一套内功。只是不知为何,周易没有留下这门内功的名字。

“不过举手之劳,”周易只是淡然一笑,却随即又道,“段公子还是称我周易吧。”

通往谷外的石阶有三百余级,但是此中门路盘曲,段誉举着烛台在此中转了三个弯,才模糊听到”霹雷、霹雷”的水声。又行二百馀级,水声方变得振耳欲聋,前面并有亮光透入。他加快脚步,走到石级的绝顶,立脚处是个仅可容身的洞窟。他探头向外一张,倒是被吓得心中怦怦乱跳。

不知睡了多久,段誉幽幽转醒,只感觉头疼欲裂。再看洞中,蜡烛已熄,天光通过石壁上的水晶透了出去,将洞内照得纤毫毕现。周易又复不在,段誉不消猜都想获得他必定又去练功了。

段誉废了一番工夫,终究爬上了江岸,放眼处尽是山石,巷子也没一条。他刚要分开,却听身后一声风响,一道青影飘过,倒是周易跟在他身后跳出洞窟,跃到了他的前头。

“多谢然福兄!”段誉拱手为谢。

这套知名内功以后,记录的则是他曾在湖边瞧见过的“凌波微步”,只不过内容比之他曾看过的倒是完整很多。段誉只粗粗一看,就晓得周易是将这套步法全数默写了出来。

周易不屑的嗤笑一声,嘿然道:“若说逾礼,你段家才是天下第一号的乱成贼子,哪有资格来讲我!”

本来他一眼望出去,但见洞外怒涛澎湃,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这情势,已是到了澜沧江干。他又惊又喜,渐渐爬出洞来,见容身处离江面有十来丈高,江水即使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但要走到江岸,却也实在不易。当动手脚齐用,狼狈不堪的爬了上去,同时将四下地形牢服膺在心中,以备救人之事一了,再来此处拜访。至于到底是拜访周易还是拜访那尊玉像,于段誉而言倒是不必多谈了。

沉默半晌,周易的神采方才规复如常,才回身又对段誉道:“段公子有何要问的?径可直说。”

两人沉闷的吃完早餐,段誉见天气已然放亮,心中牵挂钟灵安危为,终究决定分开。只是在颠末那尊玉像之时,心中却又突生沉沦之情。他原想对着玉像诉说一番思念惜别,只可惜周易在侧,这个设法只能作罢,内心却想着:“神仙姐姐,本日我身有要事,只得临时别过。救出钟家女人以后,再来和姐姐相见。”

“哈!周兄这话如果放到你们宋国,但是大不敬啦!”段誉吐出一口酒气,没将周易的醉话当真,笑道,“管子曰,夫人必知礼,然后恭敬,恭敬然后尊让,尊让然后少长贵贱不相超越。周兄,你逾礼哩!”

段誉倒是胸有成竹的往竹席上一坐,似笑非笑的问道:“但在就教之前倒是要先问一句。周兄,你到底是名为周易呢,还是叫做周然福?”

段誉气鼓鼓的回道:“上德天子崩,延庆太子薨。我伯父亦是孝德天子的子孙,继位有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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