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莹被他盯得面上微露粉晕,一低头间更是娇羞无穷,只听他低声笑道,“不是说了,不叫你唤我殿下,还一口一个的,可多无趣。还是依着畴前的端方,叫我表哥罢。”
李锡珩淡淡一笑,牵着她在床边坐了,见她眼中尽是朴拙的忧愁,便悄悄抚着她的头,道,“不必忧心,皇上内心稀有,何况我已苦劝过,臣工们亦苦劝过,成果为何,你也瞥见了。再多说也是无益,徒惹皇上嫌弃罢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自问无愧于心,也便由他去罢。”半晌,又柔声道,“我晓得你的情意,只是这些事,外头朝臣,连上母亲并你夫君在内皆是毫无体例,你也就不必介怀。这些事,本来也不该你是操心的。”
周仲莹看了他一眼,道,“娘娘传唤,我推搪不去,如何说得畴昔?”
李锡珩不觉得然地笑了笑,随即微微叹道,“母后是为你我好,只是心机与我并分歧。你是我敬爱之人,也是我独一的老婆,我疼惜爱重还来不及,又何必将那些本身不喜之事,再转嫁到你身上。阿莹,我不要你做那劳什子的一代贤后,只要你放心做一个无愁无忧的皇后,为我生一个集合了我们统统长处的太子,来日再一起好好教诲他。有我在一日,我便不会叫你受一点委曲,不会叫你为了博那些贤名压抑本心。你信我的,对不对?”
她语音清脆如昆山碎玉,极有耐烦地教着鸟儿吟唱诗歌。那鹩哥本已算口齿聪明,翻来覆去学了半日,也只学会一句,“兰有秀兮菊有芳,怀才子兮不能忘。”不过这一句罢了,业已叫她拍掌赞道,“你真是聪明,这么难的诗都能学会,不枉太子特特的寻了你来。”
周仲莹点头笑道,“我不知你本日筵讲结束得早,还道又要午后才气返来,便叫她们过来一道赏花品茶,趁便一块用了午膳。赶巧儿你返来了,干脆大师一起热烈热烈,就当作是你赐宴好了。”
李锡珩听了这话,冷冷一笑,凝眉不语,便听周仲莹道,“多大点子事,转头解释清楚也就是了,不值甚么。你且下去,传了殿下的话,再奉告众位娘子,明日得闲了我再请她们过来。”
周仲莹闻言,略作嗔色地看了他一眼,到底不忍出言怨怪。进了内殿,见宫人上前为李锡珩撤除冠带,换上一身燕居的玉色褙子,便亲身为他浣了巾帕,净面净手。待清算安妥,宫人纷繁退下,才笑道,“殿下现在也学会偷懒了,细心让皇上皇后晓得,要罚殿下呢。”
这番话说得很有几分霸道,却也极是暖民气,周仲莹自知他性子如此,何如不得,不由又爱又气,也只好由着他混闹罢了。倒是贴着他的心口,感觉那隆隆的心跳声让民气生安稳,便即阖目一笑,不再多言。
一时候殿中世人都笑了起来,端本宫的宫女慧锦一面替她给那鹩哥喂食,一面笑道,“这小东西旁的没学会,就单单学会了怀才子,且还是对着娘娘,可见真真是个知人意的。如果对着奴婢等人,它可连这一句都不肯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