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余高的红旗蓦地下挥。
陌刀阵中,传出了鼓声,雄浑激昂!
张青特抓紧望楼的扶手,骇然失容!
现在,他信赖了,不得不信赖了,的确是人马俱碎!
砭骨的北风卷过阵上,三尺长的刀刃映日,如霜雪般刺眼。
当然,红旗,指的不是全为红色的旗。疆场上,如果各营的旗色完整一样,倒霉於本营兵士在混战中辨识本营之旗。故红色仅是旗号的底色,底色以外,又有别色相配。比如当下两千陌兵器所跟从的此面红旗,便是另配有色,配的是红色。红色也者,正如陌刀掀起之浪。
丢下了堆堆的血肉残尸,冲阵的张青特军马队,再没有了刚才的锐气,仓促地撤退而走。
热肠挂在刀锋上,冒着白气。
……
“检点伤亡,重伤员抬后,余者重布阵。”自始至终,高曦在将旗下,未有半步分开。
最前排的扛在肩上的刀锋映着下午的阳光,闪动出刺眼的寒意,恍若高山掀起了一道银浪。
——李善道麾下诸营,此前在各营营旗色彩的设置上,并无特别的规定,但在李善道称汉公后,对各营营旗的旗色,他做了一个新的规定,凡只上等精锐营头,才有资格打红旗。颠末扩兵,加上王君廓等营头,於今李善道军已有大小营二十余,然得打红旗者,三四营耳。
“将军,前阵的出阵兵士……”一人颤声说道。
“快,快,催令撤退兵士,快些退回阵中。令,马队收拢,以备再战。”
两千陌刀将士同声答复:“铁砧!敢触我阵者,尽皆击碎!”
丈余高的红旗连飙三次。
面左而立的千人陌兵器,前排士卒轰然跪地,刀锋斜指苍穹;二排半蹲,刀刃侧举;三排矗立,紧持刀柄。火长以上,团校尉以下的各级军吏,无人居后,皆立在本火、本团之前!
和李善道列的阵不异,张青特亦是把他的军行列成了前后两阵。前阵小,约三四千人;后阵大,约五六千数。别的,又有其部马队,被列在了步兵两阵的右翼。
劈砍如林的陌刀,塞满了张青特的视野;“杀、杀、杀”,整齐齐截的杀声赛过了统统!
这千余马队多是轻骑,悉已上马。骑士们勒着感遭到了大战气味,不安扬蹄的战马。他们安抚、怒斥战马的声音和马嘶声,跟着风,喧杂地传入进高曦的耳中。
他举起了手,令道:“如汉公预感,敌骑公然先犯。止步。千人向前,千人向左,布阵!”
半个时候前,李善道的军令传到他和高延霸处时的景象,闪现他的脑中。
张青特艰巨地咽了口唾沫,尽量地使本身的声音如常,可当话音出口,他自亦能觉出他声音的干涩:“令,马队暂退;令,出阵兵士暂退;令,后阵抓紧布阵!”
高延霸部行进敏捷,从高曦阵右边绕过,两部轮番接战的过程,甚是流利。
……
他一点不担忧这千余敌骑冲他的阵,反是有点担忧这千余敌骑改冲背面的高延霸部。在瞥见高延霸部没有持续前行,也已停下进步,当场布阵,以作防备以后,他的担忧放了下来。
上在临时搭起的望楼上的张青特,他这时所望到的,可谓一副壮观的疆场画卷。
在他的正火线,是高曦部面前而立的千人陌兵器,如山岳般安定,从其前阵出来的千余精卒,举着矛,正在向此阵的陌兵器进步;在他的右手边,是已开端接战的高曦部阵左的陌兵器与其本军的千余马队,便仿如是荡漾的海潮,撞击河道中的礁石,激起无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