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比之黄河等大河,不算很宽,然当今仲春仲春,雨水多,河水还是比较深的。
一边令全军将士布阵,刘长恭、房崱等一边亲兵的护从下,到河边近处,察对岸贼众的情势。
轻松的谈说之间,两万五千余官兵将士顺利地全数度过了洛水。
房崱也是大喜,急声进言,说道:“将军!细察已明,对岸贼众果才数千,甲械简弊,可速命令进战了!却不成使错失良机,使容密贼、翟贼得窜!”
刘长恭老套地答道:“食君之禄,为君尽忠。封赏,非吾所望,苟能为君分忧,吾之愿也。”
竖在后边两队瓦岗贼众中的那面大纛,上绣“蒲猴子”三字。
刘长恭、房崱等登高眺之,远远的,能够模糊瞥见东边的石子河,但石子河边上的瓦岗贼众是看不到的。望之多时,见石子河与洛水之间的田野上,一向不见有瓦岗的贼众呈现,而再望河面上,大划子只杨帆竞渡,已是渡到对岸去了两千多兵士,刘长恭的担忧这才略微放下。
段达从子说道:“房公此谋,上策也。将军,现若便就朝食,等於是给了贼众暂作缓稳的机遇,不若便依房公之此谋,先催动全军,进至石子河西。如此,贼见我王师如云压至,必将更加惶恐,则我王师是朝食为先,抑或如有战机,——比如贼众见我王师到,竟自乱驰驱,不战而溃,便便可先做进战,将军自便可安闲定矣。”
归正洛水已经度过了,最大的伤害已经没有了,那他俩的这又一个新的建议,刘长恭自亦就无妨听之了,他便从善如流,说道:“如是真如段君所料,贼众见我军至,竟自乱奔溃……”抚须而笑,与诸人说道,“我军今讨瓦岗贼众之首胜,还真是就在本日矣!”
刘长恭说道:“如何?”
军令既下,一二十座连营中的两万五千余官兵将士,很快就动了起来。
但是刘长恭到底是久掌兵的老将。
段达从子大喜,说道:“密逆、翟贼竟然俱来!将军,此战如胜,擒杀得此两贼,瓦岗贼再是号称今众十万,必皆为鸟兽散矣!不但兴洛仓等闲可复,瓦岗贼亦可一战而尽歼矣!”
“窃觉得,房公所议甚是。我军现即该当立即渡洛!度过洛水后,趁瓦岗贼众集结的机遇,并即进战!我雄师两万余,难不成,竟还怕他数千贼兵?如果以顿兵不前,东都朝中知后,治以‘逡巡不前’之罪且是小事,被东都士民笑掉了大牙,有损将军与我等之名乃是大事!”
一大早上,将士们饭都还没吃,进战的运营也一概没有,若就仓猝渡洛,他却总感觉不放心。
见房崱所指之处,写着三个字“孝义乡”。乡间一条河道南北流过,在舆图上是绿色的标识,即“石子河”。又在孝义乡、石子河的西边,不很远处,是另一条河道,这条河道的标识较着比石子河要宽、要长,恰是从洛阳那厢奔腾流至,现而下官兵正筑营在其西岸的洛水。
传下了军令,号令全军将士当即出营,抢渡洛水。
段达从子、房崱等相视一笑。
竖在临河四队正中位置的那面大纛,上绣一个大红色的“翟”字。
却正此际,跟着段达从子的这话,两面大纛,接踵在对岸的六队瓦岗贼众中竖起。
这会儿已快中午。
刘长恭思来想去,虽仍存担忧,可段达从子所言,“若顿兵不前,东都朝中或许会定罪”这一条,也的确是不得不考虑,——自定下了由他来当讨瓦岗贼众的主将以后,这一段期间,刘长恭几近是每天都与杨侗、段达等见面,杨侗、段达等巴望此战能够大胜的表情,他再是晓得不过,由是,他做出了决定,说道:“好!便按房君、段君之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