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说道:“蒲猴子请说,俺洗耳恭听。”
座中一人说道:“即使张老狗惯用之两策,全都无用於咱,可张老狗的部曲军器精美、战力刁悍,非是我军可比,则即便是两军对阵,恐怕我军也不是他的敌手吧?”
李密笑道:“两军对阵,或许我军不是张须陀的敌手,可若不是两军对阵呢?”
至於如果成果没能打败张须陀,反使翟让和他的瓦岗军步了王薄、卢明月等的后尘,也成了张须陀功绩簿上的一笔,该如何办?则不在李密、房彦藻等的考虑中矣。他们世人本是隋室的通缉重犯,早无前路可有,真如果终究没能打败张须陀,他们接着逃亡就是,此是其二。
“徐大郎现在封丘,俺之鄙意,可先观张部至封丘后的动静再做决定。其若与贾务本部共攻封丘,我军便佯往攻之,诱其来追,既解徐大郎之被围,‘诱敌设伏’之此策亦可借此而用。”
他傲视帐中诸人了一圈,仍落目翟让身上,先就张须陀“急袭”的这个战法,做一个总结,说道,“明公,现在转头去看,如果张须陀急袭王薄、郭方预等时,王薄、郭方预等先已有防备,那么只靠张须陀择选出来的那些精卒,他还能一击取胜么?鄙人鄙意,必是不能的了!
翟让摸着髯毛,说道:“卢明月此仗败时,徐大郎也已在了寨中。俺尚记得,雄信,徐大郎当时是不是评价秦叔宝、罗士信两人,真可谓当代之关、张?”
翟让想了下,说道:“不错,公此话甚是,若卢明月无贪功之心,张老狗诱敌策断无用处。”
因翟让也颇奇特,李密如何竟然敢说张须陀“非为名将”,是“待擒之徒”?看着李密,亦等他解释。
李密早就推测了,翟让、王儒信等必定都不会情愿接下“带领伏兵”的这个任务。
李密笑道:“郭方预、秦君弘诸部虽众,又那里有十万小我头,给张须陀去斩?别说十万,就这‘数万级’,料之其内也必然不满是郭、秦等部之战死义兵,必亦有百姓之头也。”顿了下,接着说道,“张须陀通过‘急袭’战法,所获得的最大战果,就是这两战。”
翟让说道:“蒲猴子,你也说了,大业七年以今,五年之间,强大如知世郎、卢明月等,悉非张老狗之敌,尽被他击溃,乃至军覆身故。想这知世郎、卢明月等,最强时各拥众号称十余万,却如元真所说,犹非张须陀的敌手,我瓦岗今才老喽啰万余,怎反能将张老狗击败?”
当日以“刘、项”为例,鼓励翟让“囊括二京,诛暴灭虐,则隋氏之不敷亡也”,换言之,也就是撺掇翟让“正式举起反隋的大旗造反”未能胜利后,他经与王伯当、房彦藻等的暗入彀议,乃定下了“小利诱之,由表及里,一步步鞭策翟让,使其不得不举旗造反”的战略。
阿谁时候,翟让刚上瓦岗,单雄信、徐世绩等都还没来投他,他部下只才有喽啰百十。
本身已没有甚么东西能够丧失了,又火急地想要打赢这一仗,如何做才好?
李密说道:“张须陀‘急袭’此策之再用,则便是在他击败郭方预、秦君弘等时。大业九年,郭方预起事於北海郡,聚众三万,自号卢公,囊括全郡,攻城略地,所向皆克,后与秦君弘等合攻北海县,兵锋甚锐。张须陀与诸将言道,‘贼自恃强,谓我不能救,我今速去,破之必矣’,於是简精兵,倍道而进,郭方预、秦君弘等果无备,张须陀因获大胜,斩数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