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连日无雨,明天是个大好天,固然上午,阳光已炽,不过有风,轻风拂面,却不觉酷热。官道两边的郊野,绿意盎然,不是麦子,而是过腰高的野草、野燕麦如浪。
姜宝谊点了点头,令道:“再去细探。”等着几个标兵去后,叮咛摆布,“请李将军来见。”
“大王亲率主力,已渡涑水,所伏兵之地,距虞乡数十里。你我只要能将姜宝谊、李仲文部挡上个一天半日,大王主力就能达到。这不是大王深恩,又给了你我一次立大功的机遇么?”
王君廓正色说道:“此正用人之际。老子不但要阻住姜宝谊、李仲文两部,老子刚不是才说过么?老子还要借此机遇,再为大王立下大功,重创姜宝谊、李仲文两部!少了王敬之诸辈,老子的大功如何立?此战阻击,说不得,君愕兄,你我仍得……,嘿嘿,再送他们一场功绩。”
李渊抚须浅笑、宽大大略的形貌闪现在他脑海。李渊应谶纬,上得天命,家世贵胄,为海内望,这天下,必归李氏。本身务需求极力佐助,以期能使这天下早日承平罢!
……
姜宝谊是疆场老将了。
只且说姜宝谊所率的这路主力,其内的骨干力量尽是从李渊起兵的白叟,打河东、入关中,所向皆下,仅在蒲坂略微受挫,实是常胜之师,又都已知前边阻击的仇敌只数千,且多群盗之流,由是行进间,大家奋勇,个个抢先,盾牌如墙,枪林似火,士气昂扬,气势如虹。
为何会呈现这类环境,启事不言自明,必定是与王君廓以“群盗”为饵,诱元君宝入彀有关。
笔挺的官道通向虞乡城外。
王君愕听了,心中稍安,但仍忧愁说道:“将军贤明,但防人之心不成无。毕竟彼等而下已有异状。仆之鄙意,此次迎击姜宝谊、李仲文部,最好是不是就不要用王敬之等部参战了?”
整兵此地,恰是刚才“大败”王阵的疆场,清风习习,拂过各处遗矢,血迹斑斑,王部被杀将士的尸骨还乱七八糟的横倒在地,刚才士气高涨的唐军,现在却士气降落,怠倦不堪。
败退入谷的数千王兵,部分仍在奔窜,部分转头杀回。
姜宝谊密切存眷着王阵的景象,见到此状,大喊令道:“贼阵已乱,乘势进击,勿使其有喘气!弓箭手持续压抑,步兵各队加快推动,马队豆割包抄,务必一举荡平贼部!”
不远处是个乡里,沉寂悄悄,无人收支,也听不到犬吠、鸡鸣。一座烧毁的亭驿,坐落在几棵大槐树下,瓦顶塌了大半,暴露梁木,燕巢空悬在朽椽间,风吹动铜铃,叮当声显得苦楚。
“将军虑事全面,此策甚是!”姜宝谊刚烈,是个果断之士,不会拖泥带水,接管了李仲文的建议,当即决定便就做出,命令说道,“就调集你我两部主力,攻王君廓,分兵五千,保护侧翼。李公,攻王君廓部,俺亲督之;侧翼保护之任,就拜托与公了。”
“且先休整一夜,救治伤员。明日探得王君廓部贼情,再作运营。遣吏今晚去蒲坂,将你我此败,禀与独孤公,若蒲坂局面答应,请他调部北上,与我军对王部构成夹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