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亲率主力,已渡涑水,所伏兵之地,距虞乡数十里。你我只要能将姜宝谊、李仲文部挡上个一天半日,大王主力就能达到。这不是大王深恩,又给了你我一次立大功的机遇么?”
笔挺的官道通向虞乡城外。
兵马齐动,战鼓擂响。
“将军虑事全面,此策甚是!”姜宝谊刚烈,是个果断之士,不会拖泥带水,接管了李仲文的建议,当即决定便就做出,命令说道,“就调集你我两部主力,攻王君廓,分兵五千,保护侧翼。李公,攻王君廓部,俺亲督之;侧翼保护之任,就拜托与公了。”
败退入谷的数千王兵,部分仍在奔窜,部分转头杀回。
……
谷中东崖滚下一根根的浸油巨木,遇火即燃,追入谷中的唐军前队将士,骤逢此变,措手无备,穿戴的铁甲顿成火笼;西壁数百张硬弓齐发,箭簇裹着腐毒马粪,中者创口腐败;北坡上新的一面“骠骑将军王”的将旗招展林木中,千余王君廓本部的伏兵杀出!
不远处是个乡里,沉寂悄悄,无人收支,也听不到犬吠、鸡鸣。一座烧毁的亭驿,坐落在几棵大槐树下,瓦顶塌了大半,暴露梁木,燕巢空悬在朽椽间,风吹动铜铃,叮当声显得苦楚。
“俺已得悉。请将军来,正为议此事。”
姜宝谊大呼了声“入彀矣”,赶快一面阻后队的唐军入谷,一面不顾亲从将校的劝止,奋然呼道,“入彀之责在吾,累使将士受伏,怎可不救”?带领亲兵,身先士卒,杀入谷中救济。
甫一交兵,三层王阵的第一层阵地,就被鼓勇奋进的唐军戳出了十余处缺口。
……
谷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唐军三面受敌,进无可进,退则拥堵混乱,短短时内,伤亡惨痛。
话音未落,一将回声而出,手持长槊,驱马奔驰,杀将而向。此数敌骑没有应战,胡乱射了几箭,转马回走。杀出这将是姜宝谊军中勇将,打宋须生时,侍从李建成,便曾立下赫赫军功,他马快追上,长槊挥动,险险将一敌骑挑落马下,余者惊惧,四散逃窜。
先将各部将校召聚,将两人商定的战略告与晓得,旋即姜宝谊就军令下达,命整备兵马,分为两部,一部随姜宝谊攻王君廓阵,另一部由李仲文带领,侍从侧翼,以防不测。
未几时,三二十亲兵的护从下,李仲文骑马赶来,上马施礼,说道:“将军,标兵侦报,将军已得悉了吧?王君廓部布阵在前,意阻我军通过。”
后代时候,下午三四点钟时,丢下了起码数百战死同袍尸身、狼狈撤出山谷的唐军前队,合今后队、李仲文部,北退十数里,重新整队。盘点人马,伤亡千余。
……
姜宝谊侧耳听之,约略听到了这几骑的叫骂声,但并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相待,比及部曲布阵完成,而这几骑犹未退走,遂喝令说道:“贼子焉敢搦战!谁为本将取彼等首级?”
见其阵人数很多,的确是如军报所报,得有四五千人,但亦如军报所言,旗号不整,衣甲混乱如秋后枯草,勉强列成的三层方阵中,插着一面“骠骑将军王”字样的将旗,复稀有面“替天行道”之类的贼旗。姜宝谊令军士稍息,展开布阵,亲身策马至军前察看,看之稍顷,嘲笑与从将说道:“此等乌合之众,何堪一击!传令全军,随俺冲锋,一举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