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宴,仓促结束。
王五郎的脸上再无笑意,面色大变,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叩首告饶:“大郎!俺知罪了,告饶此回!下次决然不敢再犯。”
徐世绩止住了他,说道:“离寨出山之时,俺与兄等束缚了几条军纪。此中一条是,调集晚到者,斩。罗兄,这条军纪你还记得吧?”
刘胡儿唤来行军法的兵士三四人,按住了挣扎的王五郎,将他拖到边上,一刀杀了。
罗孝德答道:“回大郎的话,正领着他的人入队。”
——若非是徐世绩的主张,南城都不成能让给周文举,让周文举部去劫掠的!
满头大汗的标兵急仓促驰回,来不及上马,已大呼禀道:“大郎!费狗的兵!”
出了县寺,不等李善道呼唤,张伏生等已围了过来。李善道把徐世绩的号令告与他们,令他们马上前去西城,向秦敬嗣、王须达等传令,季伯常与他们同去;自则与高丑奴先出城等候。
众头领都有亲兵在县寺外。
徐世绩说道:“叫他来。”
官道上的数千将士部曲,目睹王五血淋淋的人头被刘胡儿手提而驰,无不悚然。
“俺的军令是一个时候后,在城南调集,你队直到两个时候后,才到城南,比俺的军令晚到了一个时候。不闻军令如山?你今犯俺军令,这个罪,不必你说,俺也是要治的。”
徐世绩告急调集罗孝德、聂黑獭、李善道等将,简朴地商讨了下后,做出决定,留下两百喽啰,看管丁壮民夫和车辆辎重,余下主力,轻兵疾行,必然不能让费青奴部先到封丘。
费青奴当是已经得知濮阳、离狐被李善道、徐世绩攻陷,以及徐世绩率部转进向韦城之事,他因率引其部,明天到了胙城县城,刘玄意刺探得知,他下一步将兵向封丘。
遥遥似有鼓声,从黑山的脚下,随风传来。
徐世绩说道:“俺也不消你今后为俺效死。五郎,带兵兵戈,首要一条,便是须得令行制止。军令既下,若皆不从,仗还如何打?因此,你本日违俺军令,俺虽本已欲迁你校尉,固然俺喜你武勇,心中实是对你极其不舍,但也只好依令行军法。”
王五郎是罗孝德的同亲,与徐世绩很熟,来到后,笑嘻嘻地行了个礼,赔罪说道:“大郎,儿郎们欢愉得上性,俺再三召令,到底还是出城得迟了。还敢请大郎定罪。”
“王五郎”,即最晚到的这个队的队正。
李善道现已郎将,当然也是已有他的亲兵步队,此时在县寺外的是张伏生、程跛蹄等人。
这叫甚么话?不肯意和徐世绩部一起南下,帮忙徐世绩部打费青奴、攻封丘城,想要留在韦城掳掠也就算了,却话说的,倒仿佛徐世绩等还得感激他肯为徐世绩等看住火线似的!
快到傍晚时,郁郁葱葱,前面数里,一山在望。
最晚出城的是罗孝德部的一个队。
罗孝德便遣人把王五郎叫了来。
这一回,没有任何一部、任何一队的部曲提早了,不到一刻钟,全军行军的队形已成。
徐世绩一声令下,罗孝德部居前,聂黑獭部护从中军,李善道部殿后,掳掠来的丁壮民夫们推着大小的车子位在中军和李善道部前边,加上民夫丁壮,全军三四千人,出发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