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起家说道:“大王,此策之要,在於主力度过滦水后,务必不能打草惊蛇,使姜宝谊、李仲文两部发觉。臣鄙意,出兵之前,宜当严令诸营,禁声气,密行军,确保不露踪迹。”

——康三藏可贵的,也有机遇作为陪客,上了酒宴的台面,安邑的康、安两姓俱是经丝绸之路,入到中原经商的西域胡。之前康三藏奉令以商贾刺探河东道环境的时候,就已经与安邑的康、安两家建立了联络。这回招揽安邑诸姓,康三藏也起到了些感化。

——这一点,从吕崇茂瞧不上李渊所任派的攻蒲坂之三位主将,因生“反叛”之心,从而投附了给了他更高官爵封拜的李善道,以及虞乡群盗,唐军一向亦没能招揽获得,便可窥一斑。

屈突通要出身有出身、要名声驰名声,本人也知兵能战,有才气,吕崇茂固是瞧不起吕绍宗、韦义节、独孤怀恩之流,然对屈突通还是很尊敬的,听了屈突通这话,又见李善道亦无“闻策欣然”之状,便说道:“大王所虑甚是。独孤怀恩部曲很多,若要用兵,是须细心计议。”

李善道笑道:“私有所不知。前日公建言急击独孤怀恩时,策虽良策,然其部两万余众,我军若攻之,他一旦死守,将成耐久战,故公此策,我虑之再三,不宜用之。

营中置宴,与新投的柳、裴、薛、张、康、安等诸姓痛饮了两天。

窦建德便打起李善道的旗号,领兵数千出营,杂以随军的数千民夫,吕崇茂等新投诸部亦大多从之,虚张阵容,号称兵马两万,即往蒲坂而行。比及入夜后,李善道引主力潜渡滦水。

河东郡因盐池之利,商贾辐凑,大姓丛集。

申明李善道用兵的重点,必是姜宝谊、李仲文两部,之以是使窦建德虚打灯号,不会有别的启事,只能是担忧独孤怀恩会敢驰援姜宝谊、李仲文。如此一来,独孤怀恩必定就会觉得李善道对他是没有设法的,进而就会放松警戒,尽力驰援姜宝谊、李仲文。此正欲擒故纵。

窦建德心领神会,说道:“大王奇策,此虚真假实之计!臣便大胆,敢领命,僭用大王之旗。”

李善道览过两道谍报,拈起明天呈到军中的有关独孤怀恩部的谍报,——上边所报的是,独孤怀恩克日加强蒲坂堡垒的守备,增派巡查队,巡防颇严,摆出了恪守待援的姿势。

翌日上午,姜宝谊、李仲文部的最新谍报送来,其两部兵正在渡河,估计一天内可渡河结束。

李渊起过后,重心在关中,包含河东郡在内的河东诸郡,他还没有来得及稳固统治,裴、柳、薛等大姓的后辈固然有被他招揽者,可像张、卫、康、安等二三流豪强,他很多现亦只是皋牢、皋牢罢了,论以忠心,张、卫、康、安等姓对李渊的统治尚存张望,倒是无甚忠心可言。

“今观敌情,王长谐虽欲强渡,为刘豹甲等所扼,黄河天险,他是渡之不得,空唯望河兴叹,暂不需顾及;而姜宝谊、李仲文固然来援,还没与独孤怀恩部会师;又独孤怀恩恪守待援,正露其怯。我军若於此际,集合精锐,迅猛反击,先佯攻姜宝谊、李仲文,独孤怀恩必将往援,我军就能趁机将其两部一网打尽,再回师蒲坂,届时借公劝降,蒲坂亦能下矣。”

李善道一面令王宣德等持续招募,一面将这千余盐工,先给之独立编为了一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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