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哼了声,说道:“无耻小贼!”
侯友怀如坠梦中,愣愣地看了看已被解开的手,说道:“你不杀俺?”
“高老兄,你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你看我等像是被打了个满地找牙的模样么?不错,酸枣县寺的进奉,是没能讨成,但不能怪我的打算不好,只能说是侯曹主的表示出乎了我的料想。”李善道吃着胡饼,把侯友怀临到城前,却不守承诺,改警示城中的事与高曦说了一遍。
“我明天就已和你说了半晌了,我等在官寺衙门口中,虽被侮为‘群盗’,然盗亦有道,老兄见我旗上所写的那四个字了吧?‘替天行道’,此正我辈行事之主旨。
百十人於是原路折回。
既已是破釜沉舟,先前的惊骇各种,反倒是都豁出去了,是以在王须达等骂骂咧咧、连打带踹地将他拖回到李善道等埋伏的处所时,他固然还是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一脚高、一脚低,如踩棉花,却犹扯着嗓门,锋利得叫个不住:“俺是侯友怀,别开城门!瓦岗贼要抢城!”
“对了,我便是徐大郎帐下的这个、这个……,大将李二郎。本日,你虽利用了我等,我重你是个义士,却不杀你。你回到城里,奉告你家县令,洗洁净了等着老子,早迟早晚,老子再来寻他!”说完,李善道亲上前去,挑开了捆着侯友怀双手的绳索,又说道,“你从速走吧。”
王须达望着他逃脱,收刀回鞘,说道:“郎君,这贼厮鸟哄咱大早晨的白跑了一二十里地,按俺说,实是得杀了他,才气略微解气。却郎君重义,竟饶了他。”
李善道与侯友怀说道:“你可知我是那个?”
高曦说道:“侯曹主是不是被你杀了?这般义士,惨死你小人之手!”
高曦不肯吃,原也不想理睬李善道的,毕竟是忍不住嘲笑的话,说道:“小小蟊贼,胆量不小,百十来人,竟然就敢想去劫酸枣县寺!哼,哼哼,如何?被打了个满地找牙吧?”
翟让为何人在寨中坐,那么多的豪杰、轻侠主动往投?又李密为何一个丧家之犬,却仍有如王伯当等此类的强梁愿为他驰驱?无它原因,皆因他俩俱是驰名在外罢了。
“我等本皆良民,於今啸聚起事,悉因朝廷无道,我等的日子委实没法再过下去,为求一活,乃不得不聚众瓦岗。自聚众瓦岗以来,我等固是剽掠商旅,但对周边百姓,却非仅秋毫无犯,还经常赈给粮食。因我瓦岗赈粮而得活命的东郡、汲郡百姓,不知凡几!
“你犯了甚么事?他为何救你?”
当日下午,奉告了董狗儿后,百余人分开小树林,或乘马,或徒步,南下前去阳武县的地界。
来时严峻里带着镇静,回时轻松里带着遗憾。
陈敬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呲牙笑道:“不悬!”
他神采刷白,嘴唇上也是毫无赤色,能够看得出来,他这个时候必是已惊骇到顶点,然察其神采,却除惊骇外,并无悔怨之意。
“且慢。”李善道惊奇地打量侯友怀,问道,“你承诺过的事,为何忏悔?不怕我杀了你么?”
如果说通过此前的“风雅轻财”,特别是打罗士信这一仗时的“身先士卒”,李善道在王须达等中,已是建立起了必然的声望;此次掳掠程焕时的“巧用战略”,以及明天“胆小包天”的筹算劫夺酸枣县城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则更进一步的进步了他在王须达等中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