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大羞,实在是忍不住了,捶了下李善道的胸口:“大王!”
“大王如何来了?”徐兰起家相迎,裙裾扫过青砖空中,暴露绣着并蒂莲的绯色袜头。
李善道哈哈一笑,挥手令裹儿退出。
李善道不过装个模样,他白日忙了一整天,下午还去城表面察了下对窦建德余部的改编环境,已经累得很了,却见徐兰这般躲闪告饶,贰心对劲足,哈哈笑道:“便让阿奴安息半晌!”又说道,“我令裹儿留下服侍,你尚害臊。这会儿喝口水,还得我亲为阿奴来取!”
次日一早。
裹儿怔了下,说道:“大王?”
月色明朗,满园花香。
窦建德没有后代,窦氏是他的从女。如果只比较现下对李善道的助力,徐兰天然是最轻的一个。卢氏也好、窦氏也好,对李善道现在的帮忙都非常大。但要论及李善道至心所喜好者,非徐兰莫属。故而,这些光阴,他早晨宿眠最多的,也便是徐兰的“寝宫”。
李善道说道:“我刚去她那边看过。她身材不太舒畅,已经睡下了。”
李善道调笑似地说道:“今晚又来,如何了?”
裹儿倒是见机,万福了一万福,娇声说道:“大王、孺人,贱妾辞职。”
退在了一旁的裹儿,“咯吱”的笑将出声。
徐兰随口问道:“大王,如何不对?”
红烛摇摆的影里,徐兰的乌发已疏松成几绺,几缕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角,金步摇早不知掉到了那边。她双颊染着朝霞般的酡红,眼尾泛着桃花般的水润,本来清澈的杏眼现在蒙着一层雾气,仿佛被露水打湿的杏花,如经雨的海棠般斜倚在雕花木枕上。
“你这婢子!张嘴就是胡说。岂不闻,爱江山、更爱美人?莫说我当时微不敷道,军国大事轮不到我来看,就算能看之一二,又何能比得上阿奴与你的笑靥如花?”
徐兰仓猝说道:“郎君刚才说,罗艺明天到了,李渊遣的使者明天也到了,明天郎君要访问彼等,何不今晚早点歇息?养足精力?”
“我叫你不必为大郎担忧,出於两点。李密前大败王世充后,虽是阵容大张,瓦岗旧部在其军中仍占首要位置,他还需求大郎与单雄信为他安抚瓦岗的这些旧部,此其一;阿奴你现是我的人了,大郎便是我的内弟了,有我在此,给李密十个胆量,他也不敢动大郎,此其二。”
室内有通火的复壁,暖和如春。
饶是她非小家碧玉,生性风雅,闻李善道这话后,也不免有些羞怯。
“贱妾岂敢。只是大王昨晚才来过,今晚又来?”徐兰柔声应道。
“阿奴,不必为此忧心。”
两人重新躺下,叙些闲话。
入眼是身着襦裙的徐兰,只见她外罩月红色的蝉翼纱半臂,腰间系着攒珠银带。对着菱花镜,裹儿在为她梳理长发,乌发如瀑倾泻而下,发间别着一支金步摇。
博山炉氤氲着沉水香。
徐兰问道:“大王此话怎讲?”
徐兰想了下,说道:“大王所言固是。只是,洛阳城,大王就真的必定李密打不下?”
“阿奴,裹儿是你的婢子,她不懂的东西,你得教她。你奉告她,张敞是谁,说过火么。”
“阿奴,我还是这句话,一两月间,洛阳、江都的局必将生窜改。到时,你现在所忧的,都将不成题目。”李善道自发体力略有规复,勾起徐兰的下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