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几次回绝李密的建议时候,都是以自谦“田夫,名实不敷”为由,於今视之,却这翟让……,李善道固然承认他的“重义”,却此时也不由肚皮里嘀咕:还真是如他自谦!
翟让的驻处离徐世绩的驻处不远,行约两三里地,前边一片驻区,就已到了。
李善道心念电转,正待接话,心中忽又一动,略察徐世绩面色,却见他口中虽是“无策”,一双眼里,却不像“束手”之状,微微怔了下,想到了一种能够,心道:“咦,怪哉!徐大郎嘴里说没体例,神采却不慌乱,是他城府竟能有如此之深?抑或是……,他妈的,晓得老子必定也不会同意翟让此意,故此一些不好他说的话,他在等着老子替他说出来?”
李善道说道:“是!”
李善道说道:“善道大胆,敢请明公允我部留在荥阳,善道愿为明公再攻城略地、开疆拓土。”
明显是替徐世绩说出了他不好说的话,如何听徐世绩语气,还得感激他肯帮手?
单雄信被杀前评价徐世绩的话,再度闪现李善道脑中:“固知你不办事。”
李善道应道:“大郎,我愿引我部兵马,留在荥阳!”
“哦!大郎。翟公此意,的确是欠些考量。於今荥阳及其周边的情势,对咱大为无益,若抓住此机,敢於再做进战,我瓦岗义兵不说就能重现当年王薄、卢明月等横扫山东、河南的威势,起码亦足可由此而为荥阳等郡诸部义兵之首,而若就此撤回,则势将前功尽弃,打张须陀这场仗,咱就白打了,这么多将士部曲的伤亡,就白伤亡了!
徐世绩领着世人,端端方正地翟让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回明公的话,世绩等以是先至者,是李二郎有个要求,敢向明公提请。只不知,世绩等冒昧先至,有无扰到明公憩息?”
帐中地上跪着好几个美婢,徐世绩所指此婢,在此中不算最都雅的一个。
翟让放下玉盘龙,奇特地说道:“我们兄弟正欢愉叙话,二郎,你下拜何为?……哦,大郎刚才说你有一事要求,你有何事禀俺?何事要求?”
“留下一部兵马?”
徐世绩见他张了张嘴,似是要说话,但话却没说出来,便说道:“二郎?”
与徐世绩相觑了半晌,李善道起家说道:“大郎,善道鄙见,翟公此意,决不成从!”
罗孝德、聂黑獭等不在帐中,李善道、徐世绩等了稍顷,他们接踵赶到。
“休甚么憩!大郎,这回缉获,当真丰富!不但多,好玩意并且很多。俺正在把玩一件玉器,你来,来,跟俺进帐来,你也瞅瞅。哎哟,哎哟,真是个好玩意!”翟让兴趣勃勃地说道。
情势这么好,如果就此全军撤回寨中,那就不是可惜,而是笨拙。
这个玉盘龙是用羊脂玉雕的,李善道不懂玉,也能看出,玉石的材质确切好,手工也好。
“恶人”当了,好处得占。
但要说此物是张须陀的私藏,李善道不觉得然,却以为并不见得。
“二郎,你想留下来?”翟让讶然说道。
“回寨此事?”
翟让说道:“屈指算来,这趟出山,实在为时不短!至今已是一个多月了。大郎,这个小婢,你临时用着,比及了寨中,凡此回下山所掳得之妇人,俺会再挑些好的,送给你们!”笑与李善道说道,“二郎,到时你也随便挑,相中哪个,就送你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