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崔义玄等面色骤变。
清脆的马蹄声,轰动了辕门守将。
萧裕兜马营下,大喊叫道:“李公亲至,缘何辕门不开?怠慢之罪,尔等能够担待?”
“李总管?”王德仁揉了揉眼,愣神说道。
“玄成,你所言极是,但此贼辱我太过,我不成忍!”
苏定方骑已至近,大声叫道:“平棘县公、右武候将军、魏州总管、督三州军事、魏州刺史、奉旨节制攻魏郡诸部李公特来拜见王将军,有要事相商,速开辕门!”
月光如水,洒满门路。
诸将、诸人各自领令。
魏征说道:“宣德为敌弩所伤,诚令人怜惜,虽幸未丧命,另有规复之望,然王德仁数得明公之召,不来晋见,又久攻灵泉不下,今又使宣德重伤,也确乎是罪恶深重,明公大怒,亦道理当中。唯闻明公话意,不杀其吏,而召萧、高诸将,莫非欲有所行动?”
魏征、崔义玄仍然面带虑色。
这几位哪个不是人精?都从李善道的话里听出了不平常的意味。
诸人听罢,不由地再次相顾。
被推落上马的辕门守将、王德仁帐外的亲兵保护,惊见此状,皆呆在原地。
在辕门内两边守卒们的惊奇侧目下,苏定方拽住这将上了他的坐骑,由他在前带路,一众骑紧从李善道,踏上营中骨干道,遂蒙蒙天光下,径奔王德仁寝帐。帐内灯火微明,王德仁闻报,披衣方起,马蹄声在他帐外响起。他仓猝出帐,只见李善道一行人马已至帐前。
血腥气满盈,没人敢出一声。
李善道率诸骑驰行而入。
“拿下?贤弟,你该不会是想?”
“明公夙来谋而后动,绝非莽夫。”
守将闻声一楞,却见苏定方身后的那几骑,果是打着李善道的旗号,又见苏定方举着一块令牌,他辩白不出是甚么,但瞧这架式,必定不会是假的,尚在游移要不要翻开辕门。
“莫说万众,便十万众在,老子杀他,如杀一土鸡!崔公,我情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他话说得委宛。
“萧公,你选两团精骑;延霸、沐阳,你两人各选精卒千人,半夜时分,从我出营!”
魏征焉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之以是出此战略,只不过是为了劝止李善道犯险,这时闻得李善道此问,他无话可说,说道:“这……”
“贤兄、玄成,为保密起见,其他诸将,暂不奉告此事。公等便请留营中。待明日天亮后,贤兄,你率你本营,并及中军两营往王德仁营,代替营防;玄成,你督余营,仍驻安阳。”
李善道令苏定方将王德仁的人头取之,带上这守将,转驰向议事帐。
简短的军令下达,萧裕等凛然接令。
苏定方喝问说道:“王将军安在?”
“贤兄请说。”
李善道说道:“其一,此攻魏郡前,与你商定了会战之期,你却迟延后到,此是为何?其二,今攻魏郡,我奉魏公令旨,节制你部,而我数次召你,你不与我见,此是为何?其三,我五千武安郡兵已歼,安阳坚城已拔,你拥万军之众,灵泉小城,却尚未下,又是为何?”
“玄成,你此计虽佳,可若王德仁仍旧是不奉召,你如何如?”
“明公,将不成因怒发兵,此兵法之教,恳请明公三思啊!”
天将亮时,前边乌压压的一片,灵泉县城南边十余里处,王德仁部的连营已然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