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刃被鲜血染红,他的铠甲、他战马的马铠上也都溅满了仇敌的血迹。
这不是战役,当萧德率先突入武安郡兵的西阵中后,鲜血四溅、挡者立死,这的确是搏斗!
……
披挂着上百斤马铠,和承担着两百多斤萧德及其铠甲重量的雄浑战马,用后代的比方,真如一辆坦克也似,沉重而又迅猛地撞向了混乱的仇敌西阵,槊刃上裹着银丝的长槊刺出!
“他不是在安阳攻城么?”袁子干也知,当此时候,不是计算所来敌骑是谁部马队的时候,脑筋急转,寻觅对策,命令说道,“快传令,收拢阵型,退回营中!”翻身就要上马。
乃至他战马的马蹄上,都是仇敌的血。
萧德引率从骑,转回队形,又从东边向西边冲杀。
……
好长时候没有这般畅快的进战过了!
每个阵之间,间距一里。
驻马大纛之下,未有着甲,身着紫袍的李善道,安然地抚摩着短髭,顾眺远近疆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涌动的战鼓声,仇敌四周逃窜的狼狈场景,这统统交叉成了一曲胜利的凯歌。
虽说在令完“西阵转向,阻击来骑”以后,袁子干给中军阵也下了告急号令,号令中军阵分出半数,亦做转向,做好迎击贼骑的筹办,可西阵崩溃得太快了,中阵的转向也还没有完成。
刘之才爬起来,坐在地上,只觉眼黑鼻痛,摸了摸鼻子,一手的血,缓过神来,再去看时,袁子干等已去得远了,茫然四顾,只见中军阵的两千武安郡兵,狼籍不已,有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机警的,跟着袁子干也往北逃窜,有的则从西边仓促地在往这边跑,边跑边不知在乱叫些甚么!一副兵败如山倒之状。马蹄声起,他掉脸去瞧,一骑铁马奔踏驰来!
北逃的武安郡兵无路可逃。
袁子干举起马鞭,狠狠抽在了刘之才手上,怒道:“要非你与俺献策,说甚么急袭南下,先歼王君廓,再援安阳城,必能救下魏郡,击走李贼,俺怎会未得朝旨,便私行出郡?无召令私行出境,已是大罪,今兵败於此,又是大罪!你还不让俺撤,非要俺全军尽丧此地不成么?”
武安郡兵的阵地,共由三个阵构成。
更大的喊杀声,从西边、从北边,响遍了周遭十余里的疆场!
刘之才急声说道:“贼骑已至,劈面的王君廓阵虎视眈眈,这时若撤,全军淹没!惟今之计,只要令西阵搏命阻住贼骑,另调我部马队迎战,才可得有一线朝气!”
压阵在后的萧裕,张望着敌阵的窜改环境,临阵批示,一面分出百余骑迎击从东边赶来的武安郡骑,一面分出部分马队,绕到武安郡兵三阵的南边,从南边对其三阵停止夹攻。
他带来的马队,绝大部分已投入疆场,没有成建制的马队可用了。
卷着灰尘,带着顿时马队们动听心魄的锋利唿哨,跃入了武安郡兵西阵这千数将士的视线!
“如何?”
奔踏驰来的那骑铁顿时的骑士,没有重视到坐在地上的他,铁马在奔腾中,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力如千钧,登将他的胸腔踢裂,他吃痛倒下,后边的马蹄从他的胸、头上踏过。
但一样是布阵未动的王君廓部,当此时倒是抓住战机,行动起来。李孟尝引率王君廓部的百余马队从阵后而出,迅捷地插向武安郡兵还城的退路;王君廓、王实谨各率一部,自东面和和北面向成安守卒包抄杀去!王君愕则率引剩下的部曲,布阵原地,以防武安郡兵向南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