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窦建德沉声说道，“就听二郎你的，狗日的，我们全歼了他！”
刘黑闼一马抢先，在残留着麦秆的田间，腾跃着进步，偶尔超出一条小沟，时而从野树间穿过，没有任何能够迟延他速率的东西！近了、近了，离薛世雄部营另有两三里；另有一两里；火光更敞亮了，营墙上、辕门口守卒们说话的声音已可随风听到，另有不到两里！
……
风吹开了云层，月光投射到了这个将军的脸上，战役尚未打响，他还没有戴兜鍪，扎着发髻，二十三四年纪，精瘦的脸庞，一双眼很敞亮，他呲牙笑了笑，牙很白，说道：“不悬！”随即命令，“步兵坐地，骑士上马，吃些干粮，疗养力量。只等主攻开打，咱就杀畴昔！”
能得被窦建德在其部下诸将中单单拣挑出来，王小胡的胆勇自是上佳，之前，当曹旦等怯战，不乏建议窦建德逃回豆子?，王小胡便是果断反对的窦部将领之一。他赳赳然，行以军礼，说道：“大王放心，末将此从刘将军先击，不破辕门，提头来见大王！”
分歧的是，东边这支军队提到的主将不是“大将军”，是“大王”。
夜色中，红旗素净，仿佛腾跃的火焰；黑旗浑沉，如暗夜的幽灵。
“窦公、贤弟！俺愿领受此任！”
蓦地，一点淡淡的白雾仿佛是从地忽生，仿佛是平空骤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已过半夜。
“恰是！窦公，这路兵马不宜多。如果过量，不比及薛世雄部营近处，就会被薛世雄营部发明，我之鄙意，最好是二百到五百兵之间。兵不能多，但是兵却要精，将领更得精！”
李善道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前锋的任务，不是攻入薛世雄部大营，只要将其南营的辕门夺下，便能够了。以兄之英勇，出其不料，夺敌辕门，必不成题目，但在夺下辕门后，兄却决不能便趁胜直进，须当留在辕门，守住辕门，等主力杀到。这一点，贤兄能做到么？”
窦建德微微俯身，目光如炬，细细核阅沙盘上的薛世雄部的营地，与其周边的地理山川情势。半晌以后，他五指微微曲折，在薛世雄部营上边虚虚一抓，紧接着，五指并拢，握成了拳头，暴露袖外的手臂上，肌肉如树根也似地隆起，他狠狠地向下一砸，砸在了薛世雄部营上。
刘黑闼退后了两步，略微分开了点沙盘，行军礼，慨然地接着说道：“此任，亦非俺不成！”
夜更深了。
李善道竖起第二根手指，说道：“薛世雄部营的戒严固然败坏，然辕门是一营的重中之重，料其辕门守将定是薛部悍将，并且，辕门近处，必有应急的兵马安插，辕门一遭到攻击，其援兵能够迅即就到，故而，齐公说得很对，只以兄一报酬前锋将，不成，得再给兄配勇将一二。这一点，贤兄承诺么？”
却这西、东两部兵马，分是李善道、窦建德部，李善道部带队的是陈敬儿，窦建德部带队的是曹湛，他们这两路人马，便是李善道摆设的两路“夹攻”之军。
……
窦建德只好正面答复他，说道：“若论精勇，黑闼你有贲育之勇；若论胆色，你的胆量如铁！”
窦建德游移了下，摇手说道：“黑闼，你但是不可！”
“窦公，是俺不敷勇，还是俺不敷胆壮？”
一其中间的裨将答道：“禀将军，尚未至半夜一刻，我们比大将军的军令，早到了两刻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