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守忠自幼所遭到的教诲里头,向来都未曾有过“忠君爱国”这四个字,“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句子即使读过,却未去穷究其意,在他的认知当中,唯有家属才是让后辈抛头颅洒热血为其捐躯性命之存在。
他面色狠厉,半晌以后,才看了一眼身边的吐迷度:“吾欲抢攻雁门关,渠帅意欲如何?”
他可不想成为埋伏在暗处的仇敌的活靶子。
漂亮设瞪着面前斜斜插上天上的狼牙箭,再昂首了望远处横亘在山峦之间的北地第一雄关,心头一股肝火升腾,目眦欲裂!
独孤守忠站在门口,看着房俊刻薄的背影大步流星的走出衙署,路上右屯卫的将校尽皆会聚在他的身后,纷繁骑上战马,奔赴城西的右屯卫虎帐。
房俊也笑起来:“既然如此,这等泼天之功,小弟又岂能独吞呢?”
反倒是回纥与其干系杰出……
即便此举违背了目前之国策,但法不责众,有房俊顶在前头,一众将校分担火力,总不至于便让房俊削爵罢官,打落灰尘……
即使才情绝世,又有几人能够摆脱这个桎梏,尽情遨游为所欲为呢?
在他身后,浩浩大荡的数万薛延陀马队尽皆策马相随,如同风卷残云,在大地上刮起一股凶悍的飓风,将地上的冰屑雪沫卷上半空,气势骇人。
表情烦躁,干脆不再去多想,且比及返回大营,看看定襄城的情势再说。
雁门关下。
“吾等听二王子的!”
独孤守忠昂首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悄悄叹了口气。
言罢,大笑着排闼而去。
“二王子威武!”
这是一个天大的情面,房俊必须承情。
漂亮设狂吼一声:“敌袭!”
不久以后,便有动静传来,右屯卫整军出城,直奔定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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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唐的冶铁水准,则又是另一个境地。
可那定襄城有唐军最精锐的十六卫当中两个卫扼守,如何夺得下来?
环顾一周,见到这番言语公然打动了很多人,心中略微对劲,大声道:“听吾号令,马上撤兵!吾等返回定襄城,将其攻占,今后以后将全部白道川都归入汗国版图以内,吾等子子孙孙,皆能在此暖和之地放羊牧马!”
收起脑袋里这些个不应时宜的动机,漂亮设再也不睬唐军,调转马头,快马加鞭,沿着原路返回。
比拟之下,不免自惭形秽……
何况如果房俊一人去承担那结果,与北疆将校一起承担,局面天然大不不异。
听了吐迷度果断的话语,漂亮设公然面庞稍霁,温言道:“回纥亦乃铁勒一部,吾等祖上尽皆血脉相通,吾又岂能民气看着回纥铁骑以血肉之躯去强攻唐人之坚城?论起马队野战,唐人或许不是薛延陀的敌手,但是论起恪守坚城,薛延陀差异唐人远矣……”
东突厥也不会冶铁,但是他们能够统治草原上最长于冶铁的部族,从而获得很多锋利的兵器甲具。但是薛延陀几近完整担当了东突厥的边境和部族,却那些擅于冶铁的部族却宁肯西迁,也不肯意接管薛延陀的统治。
这些人身处北疆,直面战事,遵循大唐的律令,便具有着非常大的措置权,在朝廷未有明令的环境下,有权做出任何决定!
独孤守忠大笑。
志大才疏、好高骛远,且自擅自利、残暴成性,最要命的是遇事踌躇难以定夺,这等人岂有胆量完整违背可汗的号令,带领数万雄师硬撼雁门关,挑起薛延陀与大唐的全面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