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说也算牙尖嘴利,是吵架的一把妙手,可一来她只要一张嘴,再没人来帮她说上几句,到底有些势单力孤。二来那伯府的大老爷固然说得话未几,但句句都直中关键,常常说得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几日持之以恒地去找孙太后哭诉求恳,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麟德帝俄然又发下两道旨意来,第一道旨意里列举了现任安远伯爷赵明硙的几桩错处,除了一通叱骂外,另将原赐给安远伯的四百顷功劳田收回两百顷,以示惩戒。
一时之间,这街头巷尾、酒馆茶肆,上至达官权贵,下到平头百姓,大家都在群情这一桩夺产大战。与那些布衣百姓体贴到底是谁吞了那笔嫁奁银子分歧,朝臣勋贵们更在乎的是天子陛下会如何裁定。
毕竟这类嫁奁官司,真要在御前定出个谁是谁非来,反而不好。不管麟德帝如何判,总会有一方感觉不平委曲。二来,如果麟德帝真管了这案子,只怕今后这都城的勋贵们分炊、嫁女、娶媳的时候,一赶上这类产业嫁奁的胶葛,个个都一状告到御前,那这大殿之上到底是参议国度大事的朝堂还是摒挡家中琐事的县衙?
是以,麟德帝那头一道旨意下来的时候,有些大臣内心是相称觉得然的,感觉圣上这回总算是没胡涂,比及过了几天,见了这一罚一赏的两道圣旨,很多大臣都在内心冷静地给麟德帝奉上了“贤明”二字。只要极少的几个眼明心亮之人,开端在内心头猜想麟德帝对付这一桩嫁奁官司的三道旨意,到底是哪位高人在幕后给他出运营策的呢?
他们还没群情几句这临川太妃不但喜好老男人,还这么贪财喜好讹人银子,跟着就又传闻那临川太妃当天下午就跑到宫里去喊冤,说是她儿媳的嫁奁确是被安远伯府给并吞了大半,她上门去实际,他们想赖帐不还银子,这才血口喷人、倒打一耙!
因为圣上发了话,那九千两欠银是必然要在三日内还清的,罗太夫人只得将她积年积下的一些金玉器物拿到当铺或当或卖,凑了九千两银子交给金太妃。
因而这一场御前官司,一打就打了十几天,这期间两方都是想尽了体例,用各种证据来证明己方的无辜。安远伯府出示了一堆帐簿票据,临川太妃则是让周采薇亲笔给孙太后写了一道上书,将统统据实以告。只不过,不管他们两家列出何种证据,总能被对方挑出一堆的不实之处来,又是在朝堂上一通好吵。
众臣都感觉麟德帝这一手玩得相称标致,想不到这位天子坐在龙椅上这么多年,竟也终究有了些帝王气象。
再加上安远伯府固然内里也是污糟不堪,但在外头的名誉,和临川王母子比起来,那可真是不要好得太多。都城中有很多人早就看不惯他母子俩的各种没端方的去处,何况因为秦斐这么些年的惹事生非,痛打了几十位的纨绔后辈,也算是结下了很多仇家,见有此良机,天然也要上去踩临川王府几脚。
孙太后和右相这边的大臣天然是站在临川王府这边,而左相那一方则是力挺其姻亲安远伯府。另另有些勋贵则是见临川王刚把将来大有前程的颖川王给狠狠获咎了,便也站到了安远伯府那一边,想着给临川王府一个没脸,好让颖川王府那边乐上一乐。
孙太后见她儿子又要跟她唱对台戏,仓猝威胁道:“你内心如何想,我不管,总之,你如果在这桩事情上敢方向左相那边,不帮着你亲娘的亲戚,本宫就绝食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