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周家这几辆车马便在邹甫调剂下一一调头而去。周采薇心内倒是有些奇特,也不知是甚么人竟然如此放肆,在天子脚下还敢这般大打脱手,滋扰公众,闹得整条街都不得安生。先前本身在京中住着的时候,但是向来没闻声过这等事儿的。
这时那婆子又来回道,说是小厮已找齐了,请她下车上轿,往二门里先去拜见太夫人。
太夫人皱眉道:“不当,你方才没闻声老五家的说吗,你那院里钧哥儿本年都十六了,莫非就便利不成?”
奶娘郭氏有些变了神采,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也太怠慢蜜斯了,我们一入城门就遣了小厮来通报的,这才晚了多大工夫,竟连几个小厮都找不齐?”末端又感慨一句,“想我们上一次到这府里,但是跟着老爷蜜斯从正门出来的。”
待周采薇上了软轿,行至一垂花门前落轿,一个婆子上前打起轿帘,她乳娘将她扶出来,一行人沿着抄手游廊往太夫人地点的煦晖堂上房行去。
五太太多么乖觉,一见她婆婆兼姑母看过来,便立即开口道:“先时大女人在我们府里时,便是住在我院子里的,按说原该再跟着我住,我又常恨没生个女儿,在我内心便把大女人看作本身女儿普通相待的。”
周采薇想到方才那婆子的半句话头子“何况今儿又……”莫非这府中又有甚么别的事产生不成?
这话一出,便听得车窗外一阵哄堂大笑声,好似大家都晓得这小霸王为何对说亲一事这般愤怒非常。听得车内的周采薇心下好生奇特,怎的这世上另有对说亲满肚子不乐意的男人?
杜嬷嬷也开言道:“女人这几年跟在老爷身边,确是获益匪浅,进益很多,于此后大有裨益的。”
至于三年前为何会从正门迎入他们父女,多数是因为当时父切身居高位,乃是从二品的一方大员!
表姊妹俩不由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奇特,这三人是甚么人,如何俱都穿戴斩衰的丧服被领了出去?
她乳娘郭氏听她这一感慨,立时便接口道:“我们路上不是得了信儿吗,二舅老爷如何也就去了!不是我说,这满府里女人几位舅爷,也就这位二舅老爷最是个端庄能托负的,本来老爷还希冀着有二舅老爷看顾于你,总还让人放些心,不想现在……”
周采薇固然一贯敬爱她乳母,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打断她道:“妈妈快别这么说了,虽说我晓得妈妈的内心是为着我好,觉着我如果三四年前就养在外祖母府上,这几年的情分处下来,总好过现在又去投奔。但是在我内心,倒是非常感激爹爹当日将我接了回家,这三年多来能伴随在爹爹的身边,尽享父女嫡亲,已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却听车窗外一个婆子回道:“还请表蜜斯稍待半晌,自从伯爷去了,这些日子府里乱得很,何况今儿又……,那些猴儿们个个都翻了天了,见表女人过了申正还没到,一个个不晓得跑到那里躲懒去了。现在软轿到是有,只是找不到抬轿的小厮,还请女人再稍待半晌罢!”
只听车外老仆周平答道:“说是前面有一伙子人打斗肇事,将半条街的摊子铺子都给砸了个稀烂,另有那层层看热烈抢东西的人围着,将前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是以小的们只得将马停了下来,还不知几时能通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