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扑通”一声,那婆子竟吓得跪倒在地,不开口的赔罪报歉,“千错万错,都是我这老货的错,实是我们虑事不周,竟没想到这茬,还好这是天子脚下,并没有甚么人敢胡作非为的,表女人也并没甚么闪失,还请女人饶了我们这一回。”
此时过了经年,这昔日的密切称呼一出了口,听入各自耳中,一时二人均有些心旌神摇,想起昔年在长安曾府时的静好光阴,心中都有些恍忽,几不知今昔是何年?
那婆子一迭声的承诺了,又期呐呐艾的问她,“女人就真不到这附近街上去看看灯?这可贵出来一趟的……”
采薇天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件事就冒然去找钧大奶奶实际,不管她有理没理,她都比不过钧大奶奶能够仗势欺人,何况若真闹出来,只怕又会被那起人趁机泼上些脏水。
采薇此时方笑道:“既然你这老妈妈如此美意,我少不得要下去逛逛了,倒是要累你在这里守着了。”说完,便重又蒙上丝帕,由甘橘扶着下了车,缓缓往巷口行去,见曾益公然还立在那边,并未曾走远。
这四个字甫一入耳,周采薇的心跳顿时又比先前更快了几分,直如鹿撞普通。好轻易才答了一句,“文广哥哥!”
“嗐,这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晓得女人最是个守礼的,可今儿早晨这上元夜,也实在不消拘得狠了,方才我们去寻人时,还见到五女人和大姑太太家的少爷也在街上逛呢!女人尽管去,无妨事的,还请女人千万放心,今儿早晨之事,老奴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毫不敢说一个字出去,如果今后传出一丝儿有关女人的闲话,就叫我不得好死,死了也没人给我收尸!”
这周表女人不是家里头再没甚么人,孤女一个吗?怎的另有人这般护着她,也不知那人是谁?这婆子想到她刚过来时,仓猝躲开的阿谁青衣公子,难不成,便是此人在护着她不成?
采薇一听那人的声音,一怔之下,跟着便是欣喜不已,忙低低应了一声。
就听那一串脚步声已走到了车前,俄然一个声音道:“三妹,大哥返来了。都是做哥哥的不是,因碰到个同年,硬是拉着我聊了几句,让你在车里久等了,大哥这就赶车带你去南门看烟花。”
因而这婆子从速又道:“女人如果闷了,无妨到大街上去逛逛看看各色花灯。”她看得逼真,那公子可还立在巷口没走呢,多数是想再和表女人说几句话。她之前挨了几巴掌,早被打怕了,此时现在是巴不得要讨这位有人撑腰的表女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