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听了也是心中狐疑大起,依昨日曾太太对她先热后冷的态度,如何过了一早晨就命人送点心来了,这当中莫非有甚么深意不成?
她奶娘的眼力很好,那画中的确有一块石头,但倒是一块立在湍急河道中的方刚正正的顽石,边上那两株小草,也不并是顺手画出来的甚么野草,一株是萱草,别一株则是薇草……
就见宜菲笑得更加对劲,“方才我见那曾太太一小我坐在这里,便过来陪她说了会儿话。传闻这位太太是从长安来的,表姐的嫁奁里不是还在长安有一处宅子一块地吗?该不会周姑父给表姐订下的那户人家就在长安吧?”
香橙被采薇这一问,神采也有些发白,忙道:“我们几个虽私底下也曾提过几句,但毫未曾跟外人提及过的。”
“那,那我们该如何办?”香橙急得都快哭了。
看着周采薇仓促而去的背影,宜菲内心只觉说不出的畅快对劲,她身后的柳姨娘忍不住抱怨道:“女人跟她说那些话做甚么,如果被她猜出来甚么,老是――”
采薇眼中一亮,模糊想到了甚么,忙拿起那块水晶饼,并不往嘴边送,而是两手一掰,就见那饼中公然藏着一物,似是个油纸小包。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女儿打断道,“怕甚么?就是被她晓得了又能如何?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另有谁能替她撑腰做主不成?便是告到太夫人跟前,只要我一口咬定甚么也没说,是她用心要诬告我,这没凭没据的,太夫人还能惩罚我不成?”
采薇懒得再理她,回身便走,就听宜菲在她身后咯咯笑道:“表姐这就走了,就不想晓得我和那位新科会元的亲娘都说了些甚么吗?”
过分欢乐?不过就是画了块石头和几根草,如何就能让女人欢胜利如许,先前还愁眉不展的,不管问她甚么都不肯说,这会子一见了这幅画就笑容顿消,还欢胜利如许?唉,这女人大了啊……
周采薇此时确是满心的烦忧,而令她烦忧之人,恰是她将来的婆母,曾太太。
当时的曾太太看向她时还是和颜悦色、满脸笑意。可比及厥后她找着个机遇走畴昔想和曾伯母再叙几句话时,却发明曾伯母看向她的眼神中再没有了之前的亲热与慈爱,取而代之的是思疑与冷酷,和她说话时也是欲言又止,没说上几句,便借端走到了一旁。
被人在将来婆母跟前说了好话,采薇心中如何能不担忧,虽不知宜菲到底跟曾伯母说了些甚么,但想来断不会是甚么好话,只怕多数又是拿她的名声来做文章,看曾伯母方才的面色,怕是已然听信了宜菲所言,这可如何是好?
郭嬷嬷见采薇盯着这六块点心发楞,想起来银环叮嘱她的那句话,忙道:“银环还说了,说是当日在长安,女人最喜好吃这水晶饼,是以她们太太特地做了这一块送过来请女人尝尝。只是,这既然晓得女人爱吃,如何未几做几块呢,只送了这一块过来。”
太夫人现在倒是有些喜好采薇这外孙女,见她神采不好,用过了午餐便让她归去安息。
采薇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浅笑道:“妈妈别慌,我不过是过分欢乐罢了。”
香橙立时想到两小我来,“女人是说我们屋里的小丫头坠儿和环儿两个?”
采薇躺在榻上却如何也睡不着,仍在左思右想,只觉心境狼籍难平,干脆便从榻上起来,拿过一方要做给太夫人的抹额绣了起来,想让本身临时先不去想这忧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