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周采薇没少听人在她耳朵边嚼舌根,话里话外的刺探她那正运在路上的嫁奁,任这府里如何传开来些风言风语,她只不睬。在她内心是从未曾思疑耿家叔叔会有负父亲所托,她更信赖父亲识人交友的目光,她父亲在日,曾对她言道,他平生虽交游广漠,然知已却只二三,但个个能够存亡相托,此生足矣!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宜蕙在心中感慨道,不由又想到已没了娘,爹也没了的采薇表妹,心中怜悯之意更盛,想了半天,俄然昂首问道:“母亲方才不是说周姑父不是普通人吗?那他既然敢给表妹留下这么一笔丰富的嫁奁,送来这么多现银,想来也不是没想过保全之法吧?”
卢夫人轻抚她背道:“倒也不是甚么教诲,娘只是想跟你说道说道你周家表妹的嫁妆,便是你不问,娘也会跟你说的,实在是――,实在是……”
“这第一处不当的便是你周姑父送来的现银太多了,一下子送过来三万两现银,这现银是最轻易被人私吞了的,如果送了东西来,别人想拿了去,总有些不便利处,如果有朝一日再被人认出来,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更何况,她这值六万两银子的嫁妆购置的也有些不大安妥。你周姑父留给你表妹的是眉州五顷中等田,并一所老宅和眉州街上两处房舍共值五千两银子,长安城中一处三进宅子,并四周五百亩荒地,值五千两银子。另有都城你姑母当年的陪嫁,京郊一处三进小院一座并三百亩地,也是五千两银子的财产。再有京中一处绸缎铺子,并正阳大街上两处租出去的店面,共值一万两银子,这些都是购置的奁产,另有陪嫁的几房下人及那几个丫环嬷嬷,不过一个小匣子就把统统的房契、地契、身契都装下了。”
卢夫人听了这话又在女儿额上点了一记,“如果你周姑父是个高寿的,便是给你表妹再多嫁奁也不怕,可现在呢,你表妹是个甚么景象?父母俱亡,兄弟早死,只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果你周姑父再给她留下个十几万的嫁奁,就如同一个小童手里捧着个金元宝行走于闹市,你看看能够守得住不被人夺了去?”
卢夫人赞了一句,“我儿聪明!你周姑父确是想了个好体例来保住你表妹的这笔嫁奁。”
“如何了,娘,莫非周表妹的嫁妆少得不幸或是真的被人给吞了吗?”这些光阴,府里很多人可都是这么传的。
“唉,老太太倒是刚正之人,只不知等真到了采薇出阁那一日,这三万两银子还能剩下多少!便是她那另三万两的财产,只怕最多也只能保住一半。”
太夫人扫了一眼世人,叮咛道:“请几位老爷陪那位先生出去吧!反正我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了,倒也不消避讳他。”
宜蕙偏着脑袋不解道:“我听人说周姑父将大半产业都上交国库了呢!”
宜蕙摇摇母亲的手臂,“娘,如果三哥哥袭了爵,到时候还是母亲掌家理事,我们护着些薇mm可好?”
“我现在还能做到的,也就是极力设法将你护持全面,你的婚事我老早就替你运营好了,你和宇哥儿既是姑表亲,又是小时候经常一道玩的,脾气脾气都是相互晓得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在娘家时和你舅母之间姑嫂情分甚好,她也是极喜好你的,你嫁畴昔后婆婆也不会难堪你。另有你的嫁奁,娘也给你筹算好了,你是伯府嫡女,按例出嫁时公中会给一万两银子的嫁奁,老太太已经承诺我,等你出阁时公中会再多添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