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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瑶记得那晚皇上并未过夜,走时神采有些悻悻。待皇上分开,她立即奔入了娘亲的房间,却见她手握佛珠一串,正在喃喃念佛,神采残留另有些许乌青。看月瑶出去,静嫔招手揽她进怀,浅声轻问:“或许娘亲削发为尼才是最好的归宿,起码比打入冷宫更好,只是,非论去往佛堂还是冷宫,都要苦了我的小月瑶了。”
夜色掩不住宫愁,一树海棠在燃灯光照下变得血红,月瑶透过娘亲的肩头隔窗眺望,仿佛看到了那夜站在海棠树下的黄衣少女。
礼数行毕,抬开端来,皇太后一脸肃严,威仪相本地开了口:“昨夜丽贵嫔喜得皇子,我和皇后娘娘一早前去看望,故让你在此稍候了一时。我比来几日身子不大安妥,行走几步就感受乏了,本想跟你多说几句后宫嫔德教养,可一想静嫔也是服侍过皇室龙主的人,天然无需我多费口舌。只是,服膺这里是零国后宫,皇后熙昭德行兼备,以她为尊,谨慎做人,妄不成持宠而骄就是了。罢了,如没有更多事件,便退下吧。”
零王对此不置可否。他本多疑,又与人间大多君王有所分歧,向来只信铁马,不信鬼神。因而,卞耶使臣这番说辞反而让他对于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心生了几分恶感。丽贵嫔本就是御史曹周之女,曹周多年来行度交际节使事件,不免与卞耶有过来往,便猜想莫不是那个串谋的小主张。从那日以后,除非是皇太后要求,零王便少有踏入祈晨殿中了。
明梨进宫刚满两年,逐步风俗了深宫孤单,但却未断对宫外父母亲人的思挂,因而对于小公主这般耐久不见娘亲,孤傲孤单的状况非常怜悯。又念公主年小,恐怕她礼节不甚落了把柄,遭人谗谄,便担起了半分“母职”常与她讲起宫中忌讳,礼节德行等。固然,对于这些东西明梨也只知些大要,但小月瑶确是将她的话句句听进了内心,如此勾画出了这零国后宫的大抵。
“静嫔这番倒是贤德。”皇后娘娘坐在一旁始终保持着端高贤惠的浅笑,语气蛋满地说。
后妃宫人轨制到那里都品级森严,贵贱清楚,太后之下,最畏两人,一是皇后熙昭,挂位后宫之首,位同至尊。另一名则是零王长年专宠的蓉贵妃,她的父亲是零国常胜黑铁军团之首,穆剑河老将军,几十万兵权在手,朝野高低也是无人不尊的职位了。
“兰妃是谁?”月瑶不由问。
月瑶却说:“娘亲别怕,不管你去到那里,月瑶都跟你去,月瑶不怕刻苦。”
皇太后永珏芳年十六便诞下了零王翼攸,也是太上皇峥满的第一子,顺位太子。十二年后太上皇驾崩,翼攸即位,太后垂帘听政长达六年,至今对于朝野众臣仍有无上的震慑力,加上零王是个孝子,太后之言可谓与圣旨同效,太后之爱好天然也能摆布后宫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