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胤祥今时本日倒是纯真的很,那万里江山姓甚名谁于他而言都不首要,只是他摆布不能信赖,他那八哥胤祀,名动都城、温文儒雅、刻薄润和的八贤王,怎会是这挑起争端,嫡亲兄弟于死地的暴虐之人?
“八哥,这是佟阁老早些时候差他府上的主子送到我那边的。那主子说佟阁老已被皇阿玛革了差,他已不便走动。佟阁老写了这封信,说是见信如见人。”说话的是皇九子胤禟,他从怀中谨慎翼翼的取出信柬递给现在正坐在他正劈面,身材完整埋没在暗中当中的八贝勒胤祀。胤祀接过信封,凑到烛火跟前细心的展开,黄豆粒大小昏黄仍跳动的烛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他那凝神灌输、似笑非笑的神采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又凭添了几分高深莫测。
“照大和尚这么一说,我就当没这回事?甚么也不消干了?”胤祥顿觉轻松,可话一出口,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哪,我兄弟二人能得方丈倾力相授,真是三生有幸啊。”胤禎佩服的望了望黄粱法师,再次为偶得这一精锐幕僚光荣不已。
“哦?此话怎讲?”胤祥听的云里雾里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佟阁老鉴定皇阿玛想要息事宁人。太子万一蒙混过关,对于我们极其倒霉。他们越是想要安静,我还恰好不让他这么轻易得逞。这案子不但要查,我还要往太子心窝子里查。我们就是要借这个机遇把太子这些年鸡鸣狗盗、为非作歹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全给抖搂出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倒要看看,太子爷这皇储的位置还能坐几天。”说罢,胤祀悽悽的笑了几声,在场的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十四阿哥胤禵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是年康熙天子虚岁刚满五十,虽偶见老态但龙体尚且安康。但二阿哥胤礽却已过而立之年,时不时的,王公大臣们常常耳闻目睹到胤礽按耐不住的抱怨,特别是那句“历朝历代没见过当了三十年的太子”,因为听很多了,竟已成了大臣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即便如此,胤禎、胤祥自夸从未想过,也不敢设想太子这面大旗有一天会变了色彩。皇储乃国之底子,不到万不得已,那是千万触碰不得的。
“既然如此,四哥,黄粱法师,你们倒也说说,这案子我该如何查?”想的越多脑筋越乱,胤祥干脆将题目十足抛了出去。
不一会儿,乌拉那拉氏领着丫环们筹措了一桌饭菜端到无妄亭下,胤祥又不请自来,溜进四贝勒的地窖里寻了瓶百年的泸州老窖,胤禎见十三阿哥嘴上衔着鸡腿,说话间已经干了多数瓶他常日里底子舍不得喝的看家好酒,嘴上骂着胤祥是饿死鬼投的胎,略微泛红的脸上却漾起了可贵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