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量还挺大,你们是镇上职工家眷吗?谁同意你们来这捡炭渣的?”
屠八妹俯身抓起地上鞋子,老六惶恐失措伸手想去拽被子遮挡一二,她刚碰到被角老五就一把将被子扯畴昔蒙在头上。屠八妹一手擎着鞋欲待落下,电筒光晃到老六祼露在外的两条大腿上,她大腿内侧鞋印叠鞋印,青紫交叉,鞋底纹路清楚可辨,看得屠八妹一愣,手上鞋子再也没法落下。
屠八妹到电厂时第一车炭渣已出,先到的人正埋头用短钉耙圈着炭渣,屠八妹紧走几步从背篓里拿出钉耙当即投入战役。
第二车炭渣来了,两人没工夫扯皮,各自挥动着钉耙投入到第二轮圈炭大战中……
“明天不消你俩去,我去捡。”屠八妹拎着背篓出来,老五爬起揉着眼说:“妈,我跟你去。”屠八妹眼一斜,“睡你的觉。”
“我们村里的人一向在这捡……”
凌晨五点屠八妹起床了,她在厨房舀盆冷水先洗了把脸,再捅开炭炉灶架锅熬上猪食,熬上猪食再又去刷牙梳头。等她梳好头发顾拥军和顾爱民也起来了,每周二这个点她俩都要趁早去电厂捡炭渣,电厂烧锅炉倒掉的炭渣有些能够二次操纵,早几年捡的人挺多,这两年捡的人虽不及畴昔一半,但若去晚了别说炭渣连炭灰都没得捡。
前者说话气势放肆,后者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前者白眼后者,挥起钉耙把后者圈的炭渣往本身跟前耙去大半。
她脊背一僵,前提反射般猛扭过甚,对上笑嘻嘻的猫耳,她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慌得一双眼不知往那边安设。为掩窘态,她抓起桶里铁勺背对猫耳俯身搅着食槽里的猪食。她只顾掩窘态,却不知一截腰背跟着她手臂拉伸行动在衬衣下时隐时现,撩得正值血气方刚的猫耳在雄性荷尔蒙的刺激下,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但是,有人的处所就有阶层,趁早来捡炭渣的多是半边户家庭及住在电厂前面板桥乡的村民,另有极个别就是屠八妹这模样女浩繁的困难户家庭。半边户家庭一只脚踩在乡间一只脚踩在镇上,却自发社会职位高于乡间人,便想当然的以为乡间人没资格跟本身争抢优良炭渣,你一个乡间人敢圈炭渣就属僭越。你敢僭越,他就敢坏端方。
外屋响起趿鞋的细碎声,屠八妹披衣下床,拧亮手电筒朝里屋走去。刚走几步耳中就听到低低的抽泣,她脚下一顿,随既快步奔至里屋,手中电筒朝大床上一照,见老六如惊弓之鸟般贴在床尾墙角落里。
电厂工人推出第三车炭渣时天涯已露鱼肚白,顾拥军提着一桶熬好的猪食走在菜园小径上,有口哨声响起,她转眸看去,猫耳穿戴大背心从他家菜地里的厕所钻出来,边吹口哨边低头拉着裤裆拉链。她还来不及收回视野他就昂首看到她,他用口哨吹她的名字——“拥军~”
老五没想到一觉醒来恩宠已一去不复返,嘟着嘴极不甘心肠悻悻躺下。
“喂……”顾拥军大脑“嗡”的一声炸开,她返身想推开他,浑身却使不上半分力,反被他搂得更紧。
“拥军……”
所谓圈炭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钉耙先把炭渣都耙到本身跟前,然后再遴选能二次操纵的。凡是耙到本身面前的那堆炭渣就属于本身,这几近是个不成文的端方,普通没人会再去你圈的炭渣里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