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与于崇杰脸上俱是一片打动之色。
但于崇杰倒是心疼得不可，上前要去扶于明珠：“珠珠……”
但反应最快的还是于明珠，于明珠上前，端端方正的福身给杏杏行了礼：“乡君，先前我虽说并没有歹意，但倒是实打实的在偶然中给乡君带去了曲解。这些日子我在山中清修，想了很多。确切是我做的不当，是我的言行举止不对。还请乡君谅解我。”
于明珠倒是没起，她转向落在信国公老夫人身后一步之远的茅芙蕖，又向茅芙蕖行了个大礼。
别说杏杏了，就是照影，听的有些气，低声委曲的嘟囔：“你们母女豪情好就豪情好，话里头牵涉上我们家郡主做甚么……”
杏杏没想着去窥视焦氏的糊口，她顿了顿，选了别的一条路，去逛这白云观了。
水陆道场并非小事，信国公府要在白云观连办三日，里里外外也是早就有信国公府中的管事来白云观中办理妥当。
焦氏话里尽是安抚：“珠珠也不必担忧。不管旁人说甚么，你祖母也是把你当亲孙女疼的。你看，畴前我们府上的水陆道场，都是在那些大寺里做的。此次娘实在是想你想的不可，跟你祖母提了一下，想把水陆道场放在这白云观来做。你祖母内心必定清楚的很，我是想来这白云观，寻个来由把你带走……可你祖父祖母还是顺势承诺了。这申明甚么，申明他们也心疼你心疼得紧。”
虽说信国公老夫人总感觉与于明珠不亲，但到底也是这么多年的祖孙情了，看着曾经千娇百宠的孙女这般，心下不免也是有些不落忍的。
茅芙蕖神采微微一白。
于明珠泪盈盈的，渴念的看着焦氏，看着将近哭出来的模样。
信国公府来白云观做水陆道场，天然是提早清过场的。
于明珠又被杏杏这话给弄得，只感觉尴尬极了。
“朱紫放心，主殿的水陆道场已经安插好了。”观主伸手做了“请”的姿式，“朱紫们是先去客院安息，还是先去主殿看一下，小观那里另有遗漏的处所？”
照影倒是上前一步，微浅笑着也福了福身子，算是给于明珠行了礼：“于大蜜斯好。有桩事，奴婢得给于大蜜斯提个醒。我们家大蜜斯，眼下已经不是乡君了，而是圣上亲封的福绥郡主。”
“……娘，我看到喻杏杏了。这不是我们信国公府的水陆道场吗？带她一个外人做甚么？”
没想到，她这还是撞见了焦氏与于明珠这一对母女互诉衷肠。
杏杏冷静的站在墙这边，听着那对母女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
眼下白云观被信国公府包了场，天然是安然得很。
于明珠极其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来：“……我在白云观中清修，竟是不知郡主这么大的丧事！还未曾恭喜郡主。”
她专注的拿着长长的油壶，往长明灯里渐渐倾倒着灯油，在主殿淡淡烛光的映托下，看着是那般的出尘纯洁。
“郡主——”焦氏看着杏杏径直分开的背影，不晓得为甚么，又有些心慌，但她刚追了一步，又忍不住转头看于明珠。
卫婆子跟信国公老夫人歇午起来，信国公府以焦氏为首的几位儿媳妇已经在客院那边主屋那儿等着给信国公老夫人存候了。
说罢，杏杏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等卫婆子睡了一觉起来时，杏杏那话本子已经翻了一半去。
杏杏分开那对腻歪的母女久了，这表情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