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永桂还在踌躇,感觉外头的场面实在血腥,但踌躇的工夫,杏杏已经下车了。
他们但是足足有十几人!
杏杏想,陛下还是不太体味她的宴哥哥。
那粽子似得流匪这会儿如何不晓得他们看走了眼,着了对方的道,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嘴里呜呜呜的,不晓得是在骂人还是在说甚么。
儿子还真是满脑筋都是那姓冯的商户女!
庞金康稍稍蹙了蹙眉。
喻永桂:“……”
倒不是因着要做歹事的担忧焦炙,而是恐怕他的心上人冯蜜斯在这期间出甚么不测。
有这么多人手,如何说都比她单打独斗要强。
一辆普浅显通的马车,行驶在山间小道上。
罗氏淡淡道:“她坏了家里的端方,小惩大诫罢了。你放心,丢不了命。”
那些蒙面强盗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人,包抄我们这么多人?”
周遭藤蔓丛生,还缀着水滴,满盈着雨后清爽的气味。
庞金康今儿一整日都坐立难安的。
受伤的正在一旁由人简易包扎着伤口,其别人在打扫疆场。
这会儿那三个活口五花大绑着,脸上的蒙面也都被扯掉了,嘴里还塞了乱七八糟看不出是那里撕下来的脏布,狼狈的倒在地上。
她接过茶盏,稍稍润了润嗓子,正要说甚么,却见外头有人孔殷火燎的仓促过来:“夫人,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喻永桂仿佛猜到了危时宴心中所想,一笑:“是感觉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竟然这么讲律法,搞人还要讲证据是吧?”
罗氏只感觉更加沉闷。
长长的板子打在肉上,那沉闷的一声声的声响,从敞开的窗户里传了出去,听着倒是让罗氏稍稍减缓了下焦炙。
杏杏把这小小的令牌交到危时宴手里:“……这是陛下让我给你的。他说,持此令牌,如朕亲临。”
那些蒙面强盗一愣,似是没想到这马车里的人还会工夫。
她神采平和,叮咛身边服侍的丫环:“去,把少爷叫来。”
陛下感觉她的宴哥哥,心底是对他有痛恨的,一定会用他给的令牌——那又如何会呢?
大丫环端来温水:“另有一刻钟就戌时了,夫人。”
危时宴也没瞒着,点了点头。
她的宴哥哥,向来就未曾怨憎过把他的福运献祭天道,挽救百姓的一双父母。
大丫环点头,笑道:“您睡了有大半个时候,期间只要少爷过来看过您,见您睡得香,便叮嘱我们好好服侍着,不能懒惰,就走了。”
庞金康坐到罗氏身边,有些严峻的问道:“对了,娘叫我来,但是冯蜜斯那边有动静了?”
……
统统都是平和安乐的模样。
卿霜喝下后,规复了功力,给杏杏留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悄无声气的分开了。
那丫环惊骇的睁大了眼,正想告饶,却已有眼疾手快的嬷嬷上前抓住了她,还往她嘴里塞了汗巾,直接拖了下去。
那些强盗二话不说,拔刀就朝马车砍来。
那丫环进了屋子就赶快跪下,看着神采也不太好的模样。
危时宴因着腿的干系,方才杏杏没让他出去参与厮杀。这会儿既是已经结束,杏杏便也要下车去看看。
若非是她这般错愕失措的,何至于带得她也心中惴惴不安?
罗氏坐在榻上,深吸了几口气,好似在自言自语:“不过是几具尸身……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少跟他废话!直接把他们都杀了,抢了他们的银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