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蜡烛已灭,月光洒进窗来,似在地上铺了一层霜。

“我们这回但是帮了大忙的,他凭甚么瞧不起人家?”姚红就不信这邪了,使着大蜜斯骄横的劲儿,刚强己见:“去,再去给他传个话,今晚他如果不来,触怒了本女人,谨慎我将他做的那些事,一股脑儿地捅出去!”痴缠这么久,连见个面都不可?他如果再这么不包涵面,休怪她下狠招!

子时一过,沾了浑身露水,独安闲北风里冻着的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心窝子里却蹿起肝火:

“长安的人虽还未到,但先来的信使,本日见过林大人,我刚巧在门外偷听到一些,信使说林大人只要把那事儿做成了,来帝都结婚的事就好办了。”小妹干脆一五一十的,把听到的事,全吐了出来:“听那意义,仿佛他去长安要娶个身份显赫的女子,不是官家蜜斯,就是王谢闺秀,指不定还能当上皇亲国戚呢!”

“这……”小妹人小鬼大,心眼儿活着,心知这话如果端的传到了林昊然的耳朵里,让民气生顾忌是不假,但他万一把这威胁搁到内心去,指不定会对豢龙军的人做出甚么事来,她可托不过这些狗官,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没准儿就来个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去,转告他――今晚不来桃花林赴约,本女人毫不轻饶!”她仿佛下定了决计,执意催着小妹再去传话。

若不是她喜好上这个男人,好说歹说的请爹爹亲身出山来,仅凭他那几袋暗里赐与的银两,又怎能打通爹爹手底下的豪杰们,来给个当官的卖力?还不都是冲着她爹爹的几分薄面来的么!

“姐,我传闻……”小妹一咬牙,把心一横,道出个惊人的奥妙:“传闻林大人过些日子就要去长安城了,说是去……结婚的!”

好你个林昊然,真有胆量不来?!当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落花成心,流水无情哪,姐,你就别希冀这薄情郎能开窍了。”小妹无法地点头,“你这是剃头的担子,一边儿热!那位自恃身份、眼高于顶的林大人,可向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们!”顿了顿,抓髻丫头在内心唾骂:狗官,要不是姐姐鬼迷心窍喜好上了你,总瓢把子才不屑与你们这些狗官,暗里勾搭。现在这当官的,哪个不是大要装腔作势,背后里耍阴招算计人,的确比强盗还黑心!

“那位节度使林昊然林大人,可真是一副铁石心肠!”小妹撅着嘴巴,喋喋不休地抱怨:“连才子有约,他都不肯来!今晚,你就是去桃花林中等他,只怕也是空等一场!人家说了――忙!没那闲工夫与你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在床前站了半晌,她咬紧下唇,伸手一撩,将帐子撩开,探身而入,和衣躺到床上,悄悄掀起被子一角,蛇般滑溜进被窝里,稍稍一侧脸,她看向床上熟睡的人,见他眼角犹有泪痕,梦中呼喊着亲人……

“开口!不准在我面前,提那人!”毕竟是她自个决定将那村野小子带返来的,即便是悔怨当初的决定了,姚红也拉不下脸来承认是自个的错,硬生生压住了火气,只问:“怎的这么快就返来了?他……他有没有承诺今晚过来?”

“结婚?!”姚红一惊,赶快拽住小妹的手,诘问:“你听谁说的?”动静准不准?

“可爱!可爱之极!”俄然感觉本身像个傻瓜似的,遭人操纵,姚红心中忿忿,犹有不甘:“除了本女人,他休想另娶别人!”她眼底蹿燃了妒火,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心,骄横的蜜斯脾气又犯了:“我就不信,凭我的本领,还抓不住个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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