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大殿之上宴客的仆人发话,进门来的那位客人哼笑着回:
“奉仙堂兄,”李玑出了个声,端着一脸暖和仁厚的笑容,内敛着心机,呵呵一笑,“你可得把话往细了说,免得让人曲解仆人家耍的是你这位客人,说出去,那但是天大的笑话!”
“凤伶女人?”李戬转过甚来望向婉约才子,深深谛视半晌,俄然古怪地一笑,目光忽又转向邻座的宁然公主,发明宁然好像置身事外,漠不体贴,连他来了,她也不看他一眼,手中持筷在那边拨弄一碟鱼肉酥卷。
喀的一声,重重搁下酒盏,蓥娘唇边笑缕一凝,目光扫向大殿入口处,只见门口人影晃来,她腹内嘲笑:嘴上无毛、还不积阴德的阿谁……贱人来了!
就他那张被世人记恨着、巴不得撕烂扯碎的嘴,能吐得出一句像样的人话?听听,此言一出,真真是不堪入耳!――堂堂公正犯得着躲地洞里去么?
砰!一掌击在案几上,震得杯中酒水晃洒几滴,李玑也挂不住颜面了,好歹是个二皇子,还封了个祁王,却被个世子当众数落,成何体统!难怪连贵妃娘娘这等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高人,也受不了这么个贱人,的确是一句话就能让人往生去!
“本世子是来看一出好戏的,要演也得你们去演!”
李戬也不是笨人,单身赴宴自是有他的筹算,现在,当着宴客仆人的面,他猝然冲着宁然与凤伶拱了拱手,开口道贺:“恭喜二位,功德近!”又昂首望向上首位,俄然叨教宴客仆人:“本世子还带了位朋友一道前来,仆人家如果不介怀,也唤他进殿来,让这场面热烈热烈如何?”
祁王在一旁闷着声地看戏,倒是凤伶目露诧异地打量着这位一来就出尽风头的世子爷。
蓥娘内心可真迷惑了:谁给他那么大的胆量?谁给他壮的底气?如何就如此肆无顾忌如此放肆放肆?他觉得自个今儿来的是甚么处所?快意宫设席,二次请他,真当他自个长脸了?也不擦亮那双招子看细心――她今儿设的是鸿门宴!
“遮着脸的人,也能入了你的眼?”宁然盯着筷子底下碎成渣的鱼肉,渐渐悠悠隧道:“哪个高人治好了世子的眼疾?”前几日来快意宫,“至公鸡”不是还把她当作氛围,一派倨傲地出言不逊么?今儿他是脑袋被驴踢了,一口一个“堂妹”,叫得她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乎一筷子飞出去戳了他的眼。
清澈高亢的语声,张扬着非常放肆的态度,迟来的这位客人,不但没有涓滴歉意,还辞色锋利,咄咄逼人!――在宴客的仆人面前,能端得起这架子这脾气的人,放眼长安,除了他李戬,还真挑不出第二小我来!
“世子怎的才来?”
看鱼肉在她持筷夹弄下碎成了渣,李戬模糊感遭到几分杀气,激得他眼中锐气暴涨,歪撇了一下嘴角,“嗤”的一笑,笑得是叵测惊心,他竟破天荒头一遭主动与她打了个号召:“堂妹也在?如此甚好!”
“朋友?”虽猜不透对方内心打的小九九,蓥娘却也点头应允,“你既已带他来了,就让他出去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今儿这鸿门宴,凡是贱人,有进无出!
少年锐气张扬,锋芒毕露!
“娘娘客气了。”李戬挺胸阔步,走到宁然劈面那张客座前,却不入坐,只昂首看着高居上首位的贵妃娘娘,嘴角歪扯又是一记哼笑:“在本世子眼里,不管这大殿上今儿要唱的是哪一出,也不过是在耍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