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设席?太子的安排?”
厅堂内,丝竹靡靡、优伶雅乐,花团锦簇的装点、胡蝶彩装的宫娥,翩然于花丛普通,穿越繁忙,连续端来珍品御膳,山珍海味自是不消说,另有西域贡品,中土大地连见也未见过的奇珍奇果、蜜汁糕点,色香味形俱全,随乐舞之声,一道飘来,诱得人垂涎三尺。
崇德殿内,的确空无一人,她出来后,便径直走到书案那头,留意翻看了一下案上纸卷,并未找出太子俄然宴请自家兄弟的启事,她绝望地叹了口气,回身正要分开,
“这是云龙一品?!”李褚落座后,一面赏识宫人斗茶烹茶技术,一面端盏闻一闻茶香,眯眼沉醉,啧啧赞叹:“真是绝品好茶!”
内侍省派了带路寺人,宫人抬着肩舆迎候,待得祁王他们乘坐了肩舆,一拨人穿行宫中御道,仓促行了一段路程,折转几道宫门,而后,直入东宫。
可恰好,三位客人都没有品茶的表情,坐在那边,各怀心机,只等宴客的仆人快些露面,察言观色,也好叫他们推断一下太子设席聘请,用心安在?
“景色倒是不赖。”李茂坐下后,看了看近处花苑美景,又转眸看向二哥,奇道:“此处样样都有,独独闻不到粥香。”
辰时一到,晨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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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他们都到了,太子妃可要入内与客人一叙?”东宫的詹事总管是个夺目无能的瘦高个儿,刁钻世故得似泥鳅,太子妃刚才问他话呢,他不做正面答复,只催着太子妃从速露个面,号召客人去。
李茂倒是显摆得很,胸有点墨,趁机应景吟咏:“禅窗丽午景,蜀井出冰雪。坐客皆可儿,鼎器手自洁。”倒是将苏轼的试茶诗脱口而出——泉甘、器洁、天气好、客人佳,斗茶所讲究的,此处皆备。
中午未到,三辆舆马车驾已到达南宫门,接踵下车来的仨人,凑到一起,举目了望奉天门金銮殿的方向,而后才转头望向西内与议政御殿比邻的东宫地点。
她命侍从等人静候门外,自个儿排闼出来细察一番。
直到——
宫调排舞,场面昌大,更有花香怡人,粉黛笑靥,酒不醉大家自醉,——高朋一至,环顾设席园地的经心安排、安妥安插,当真是表情愉悦。
脚步一顿,凤伶并未急着入内,站在远处、隔窗张望了一番,将祁王等人的身影尽收眼底,心念急转,她俄然回身,独自走开:“太子呢?他在那边?”
收到东宫请柬,应邀而至的有三人:祁王李玑、平邑王李茂、广明王李褚,皇室当中身份高贵的三位皇子,本日齐皆赴宴。
“祁王殿下、平邑王殿下、广明王殿下,太子另有一些政务缠身,中午即来!他嘱托主子们谨慎服侍着三位殿下,开席之前,请殿下们先到‘高山流水’略坐,以茶润口,安息半晌。”
怀揣烫金请柬,祁王他们兴趣勃勃入了宫门,府兵保护止步于承天门外,侍从侍婢等一干人,颠末宫门禁军守备一丝不苟地搜身,解下随身佩剑,抬着礼品箱子,列队紧跟在主子们的身后。
宴客堂外,几道身影仓促而来,——凤伶晨起时,闻得雅舍这边飘出的丝竹之声,一问才知太子本日设席聘请了祁王他们,不由有些吃惊,因而领着一拨人,到这边来看个究竟。
东宫与西内嬉馆相距不远,天子设的宫宴,常常是在嬉馆内,但,本日是太子购置的“兄弟宴”,东宫的雅舍乐居就被经心安插成了设席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