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告顺耳、奸佞当道,朝局也是混乱不堪……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仰脸,往楼上小窗里看了一眼,李炽也正低头俯视,二人视野隔空碰撞,少年似是在笑,剑眉飞扬、鲜衣惹目,趾高气扬般的,张扬着一分锐气!

本来围得密不通风的幔帐,裂开一道口儿,祭台中心骨碌骨碌的,滚出些东西来,围观世人定睛一看,炸开了头皮似的、纷繁惊声尖叫,呼啦一下,鸟兽状四散逃窜。

十七年前,匡宗就曾劈面挖苦他:缩头乌龟、窝囊废一个,本王攻入都城杀你手足、篡夺你父天子位,你还帮着本王遣散京中守备,派人将你父皇驾崩的动静告密与本王,献上你父皇的玉玺以示投诚,就为明哲保身、从本王这里讨一条活路……

听公子提点,知名氏终究重视到了那匹顶翻祭台的黄骠马。

知名氏一惊,猛地开窗,冲街上张望,只见那十八个壮汉合力抬着的祭台,竟被奔驰而来的一匹黄骠马刮蹭到,壮汉们脚下打着趔趄七歪八倒,四方祭台也轰然砸落在地。

匡宗不屑杀他。

公子还是懒惰地坐在那边,盯着未下完的棋局,看似慵懒半眯的眸中锐芒一闪,拈于指尖的那枚黑子,往棋盘中落去。

“邱大人枭首悬门以后,兵部尚书一职从缺,王冕将军与晏公,二者选一,匡宗也自踌躇不决。”知名氏嘴角隐笑:朝中大小事件,他们自有体例探得动静,这“怡红院”便是浩繁官宦后辈流连忘返的风月场,酒色昏昏之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能被怡红院里的头牌,轻而易举地套出口风来。

“头颅?”公子微讶,而后觉悟,“定是军中兵变的那些将士头颅,邱筠杰的项上人头,应在此中!”

眼看祭台翻落,围观世人尖叫四散,男人勒马停在街角,愣了半晌,忽又扭头看向城门那边。

他俄然寂静不语,回身,盯向棋案上那一局棋,如有所思。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那一瞬,他半阖的眼底缓慢掠过一丝怨毒、仇恨之芒。

匡宗骂他是缩头乌龟,他也真真是当了一回活乌龟!

李炽刚落动手中那枚黑子,闻听此言,眉梢一挑,重又踱步到窗前来,低头往街面上看。

现在的贵妃蓥娘,曾经只是他的太子妃。

公子“哦”了一声,仿佛来了兴趣,知名氏接道:“此人名唤元臻,还是公孙伯羊的对劲弟子,有读书人的几分傲骨,放眼全部朝堂,他是独一敢当着暴君的面说‘长安城是在装点承平’的一个谏官。”顿了顿,冰脸如他,也不无可惜隧道:“暴君大怒,革了他的职,错非晏公好言相劝,他那颗脑袋都几乎保不住!”

“来京数日,出门一趟总得戴着这顶帽子。”接来纱帽,贰心中郁郁:看来,今儿早晨又得遮讳饰掩,当一回缩头乌龟了。

外头的动静闹得恁大,公子却懒懒地坐到了棋案那头,动也不动,只撩了一下眼皮子,望向窗口。

谏官不能忠告切谏,暴君这脾气当真更加残暴不仁!

这些人的脑袋,竟被朝廷当作祭品供在了祭台上、游遍长安街道,这下可好,让京中百姓也闻了血腥味,还装点甚么承平?连好端端的祭奠庙会,那一派热热烈闹的氛围,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趁那尖兵还勒马愣在路旁时,少年骑马赶超在前,一阵儿旋风似的,奔着长安皇城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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