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旗一挥,龙雕战车载着天子,今后急退,一批兵士呼啦涌上前来,蹲在村口,开弓搭箭,箭头捆绑稻草,引火燃烧,支支“火箭”对准了万籁村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一声痛极了的惨叫,李戬眼底的狂乱之色稍稍褪去,仿佛方才复苏过来,认识到本身做了甚么,他惊骇地看了匡宗一眼,低头再看到砍入肩膀的天子剑,顿时神采惨变,踉跄后退几步,口中喷出一道血箭,闷头扑跌下去,轰然倒地后不省人事。
相隔十七年,再度相见,李炽从当初的缩头乌龟,变成现在打蔫的黄瓜,匡宗几乎认不出他来,瞪眼错愕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此人曾失落了三日么,如何就变成了这副德行?难不成是被谁抓去暴打了一通?
匡宗吼怒一声后,俄然抬手捂向胸下肋骨,――刚才,太阿出鞘,他暴怒挥砍时,不慎触发旧伤,尚未愈合的伤口又被扯破,痛得唇色发白,心中更是恨极,刚要提剑再往李戬身上捅几个洞穴眼,却有将士急来禀告:
“是、是……”李炽瑟缩一下,怯懦又不幸巴巴地吸着鼻子,抽抽搭搭道:“是鄂亲王之子李戬!”
“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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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炽惊骇哭号,连滚带爬往村道一侧逃去,慌不择路之下,竟然主动跑进了村庄。
遭人连拖带拽地、扑倒在暴君面前的李炽,昂首时竟是满面血污,左边脸颊刺字,落下了一个乌青的“罪”字,嘴唇干裂,双目失神,神情颓废,松垮垮披挂在身上的衣袍、被将士扯裂了衣衿,暴露着大片胸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身上受刑后落下的伤痕。
“阶下囚?”何人囚禁了他?匡宗眼底几分猜忌,猛一脚踹去,踹得李炽倒栽葱在地上翻滚几下,捧首惊骇地大呼:“别、别打我!别打我!我甚么都听你的,甚么都听你的……别打我……”
撕心裂肺般的哭号,凄惨痛惨切切,让人闻之鼻酸,匡宗有些动容,揪着李炽混乱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盯住他左半边脸上阿谁刺字,――如同刺配犯人的惨痛遭受,令匡宗也猜疑了:“何人欺负了你?”
“他这是……如何了?”
“反了又如何?让你个老贼军中大乱,要你个老贼的命!呵。哈哈哈哈――见地到万魔村的短长了吧?晓得怕了?还不跪下给本世子……不,给本皇磕三个响头!”
当此人缓缓抬开端时,不但匡宗大吃一惊,连掩身树后、在不远处凝眸细看的羿天也惊呆了:李炽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了?
“啊――!”
如许一张脸,又有甚么资格来谋江山夺天下?
“十七年前,朕就饶过你一回。”
李戬发癫地笑个不断,此番言行举止,瞧来却不大普通,暴君挟杀气仗剑逼近,杀机迫在眉睫,他竟浑然不觉,两眼充血,神情狂乱,披头披发号令癫笑,像是丧失了明智,走火入魔。
“四年前他俄然来了万籁村,说是此地风景极好,他要借住此地保养身心,寻偏方祛恶疾,侄儿不疑有他,就由着他住下来,哪知、哪知他住在此地后,以修身养病为借口,暗中招兵买马图谋不轨!侄儿劝他,他不听,反倒变本加厉!侄儿见势不妙,想逐他出村,却遭他囚禁……”
藏身在树前面的羿天,看到此处,更加感受不对劲,正要抢步而出,去追李炽,耳旁却听得一声惊呼,回过甚来已不见了叶幸的身影,眼角余光只略微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