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刺此民气冷得像块硬石头,听久了也没啥感受了,苦了当事人之一的鞫容,一听大将军又送来拜帖,就跟女子每月来了癸水般的,整小我都不大好了。
立足小亭中,环顾周遭、屏息聆听,仰仗着过人的眼力、耳力,他听到山间风摇草木、偶有小兽蹿过的动静,看到山顶寥寂空旷,除了雪花漫天飞舞,却不见四周有任何非常。
诱使他出宫,孤身夜上灵山,但是,此处却连个暗中埋伏的刺客杀手都没有。
蛮玄子执掌天机期间,强令封闭后山,驭刺大将军来得也没那么勤奋了。
他吃了一惊,闪身遁藏的同时,劈手去夺她手中匕首,哪知她变招迅猛,匕首由横划的角度,猝然翻下,竖着往下猛扎他伸来的手掌。
嗖!借着他一拽的力道,顺带将倾斜出断崖外的半个身子,敏捷调正返来,后颈挨了一下的她,不但没有晕厥,反而又将匕首捅来。
直至――
飒!
十拿九稳的一招,本应将她敲晕,哪知一掌切下去,竟似切在硬石上面,一个少女柔滑白净的肌肤,怎会硬如石块?
一瞬的对峙,她本已混乱的发饰上,钗环“叮叮”一响,坠落下来,乌黑的长发飞瀑般倾泻而下,发缕之间,一对木然中透出诡异幽芒的眸子,就那样高耸地撞进了他的视野当中。
感受有些不太对劲,羿天猝然展开身形,点足一掠,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从凉亭内闪射而出,往宁然站的处所,掠身畴昔。
流言流言,于朝野之间,不胫而走。
时隔多年,鲜有人来的“飞仙亭”,却在彻夜亥时,猝然有一道身影,飞掠而至,悄悄落身亭中!
亥时初刻,羿天定时呈现,浮光掠影般的飞掠至后山,落身于“飞仙亭”。
嗡的一声,一击未能见效,她紧紧攥紧手中的匕首,转而捅向贰心窝,在他侧身避开时,她一口气反击十次,捅、挑、插、刺、割、剜、划、切……招招蛮横、招招致命!
利刃割伤掌心,“啪嗒啪嗒”淌落血滴,痛感钻心,他却浑然不顾,只凝眸与她对视。
“宁然?”
驭刺心中的隐忧一日不除,这飞仙亭就日日不倒,即便鞫容多次借端推委,不去赴约,大将军仍单刀而来,单独鹄立亭中,似个风雨不改、亟盼夫君的痴心汉,令坊间更添几笔别史小传――冰脸将军断袖之癖,独独钟情于这个男身女相的癫狂道人,绝壁边日日苦等,痴情以盼,实所谓情比金坚、感天动地!
转眸,再往销魂崖那头望去,羿天的心,格登一下:断崖上一抹娉婷影姿悄悄鹄立,一袭轻装暗紫、融于夜色中,如果平凡人的眼力,当真极难发觉到。
很多年前,大将军还时不时邀鞫容入亭小酌,说是话旧,实则旁敲侧击,套话儿刺探“天谕”下落。
他停下的一瞬,她仍然没有罢手,锋利的匕首对准他的心窝子,直刺过来!
春去冬来。
销魂崖上,独一一尺宽的狭径,连着山岳两端,临了万丈深渊,人行其上,脚下石土非常坚固,北风砭骨,构成强大的阻力,好似踩着一根铁索,颤巍巍、荡悠悠,羿天却如履高山,几个纵跃,刹时靠近目标!
悄悄落足于宁然身后,他伸手去拍她的肩头,只悄悄的一下,木然背对着他的人儿,浑身却猛地一颤,就像绷紧的一根机括弹簧被触发,她竟然以一个让人惊奇的角度,诡异地折回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