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忠是以负荆请罪的心态,前来面圣的,要不是宫里端方多,不能赤膊裸上身,以免在天子面前失了仪态,他还真想光着上半身、背着荆条来请罪。
这一去,成败就系在他一人的身上,倘若没法获得暴君的信赖,铁甲军将会蒙受三面合围,被朝廷的人马杀得片甲不留!
圣旨上有天子的号令,大请安思是派十万铁甲军奔赴塞外大漠,寻觅海市蜃楼普通的仙山,登临仙山后找神仙指导迷津,获得龙脉图所藏之地的线索,而后找到龙脉图,只要完成这一系列的任务任务,铁甲军才气回京复命。
匡宗越听越迷惑,直到高公公将那卷东西递上前来,只看一眼,他就感觉非常眼熟!
任务?这甚么跟甚么?
王冕大哥的话,这位尽忠贤弟是服膺于心的,朝廷旨意下达,他没有涓滴的踌躇,乖乖顺服,接旨领命,当即带领铁甲军严格遵循朝廷指定的线路行军,终究将铁甲军安设在朝廷指定的阿谁地区――三岔口。
沈尽忠这就来交代了,一副沉痛的神采,打袖兜里取出一卷东西,交由高公公,转呈给圣上过目,而后莫名来了一句:“末将的确没有完成任务,没法给圣上一个交代,甘心以死赔罪!”
砰――!
“这么急着想死?”哪有一上来就一心求死,也不为本身辩白的?见沈尽忠这个模样,暴君反而一怔。
将铁甲军留在这片荒郊以后,沈尽忠跟从朝廷派出的那名传令使,单独入京面圣。
“圣上怎的忘了?”沈尽忠“一老一实”地回禀,“您御驾亲征,在南境平叛剿除周义山、苗启三等逆贼时,半途下的这一道圣旨,连夜由厉公公送达铁甲虎帐内,厉公公未将圣旨传给主帅王冕,反而传到了末将手中,催末将连夜出发赶路,亲帅十万铁甲军奔赴塞外大漠,还给了末将一份舆图,让末将遵循舆图上标出的线路,由南境葱岭翻越,绕道而行,尽量觅荒漠赶路藏匿行迹,不要轰动旁人,制止仙山、龙脉图一事外泄,招来不需求的费事。厉公公说,这都是圣上的旨意!”
卸下随身兵刃后,宫廷禁卫直将他送入帝宫,在进入太极殿之前,他的双手被捆绑住,由此看出匡宗对他极具防备心机。
仓猝接到手中,放开一看,匡宗瞪直了眼,还端的就是一道圣旨!
“……”匡宗瞪眼,愣是没听明白这家伙在瞎扯甚么?仙山?龙脉图?此人脑筋还普通么?“你胡扯甚么?朕本日宣你进宫,就是要你给朕一个交代!”
这支十万人的军队,目前的总批示是裨将沈尽忠,跟从王冕多年的旧部、麾下一员虎将,他与王冕是拜把的友情,这一点,知恋人甚少,在匡宗与朝廷上高低下的臣僚,都觉得王冕已经被火烧死在了刑部天牢以后,沈尽忠与铁甲军的再次呈现,就足以令朝廷的人惊奇万分了。
“此去,不要蛮干,定要智取!倘若我们的企图提早透露,将会置太子于险境,尽忠贤弟,务需求获得暴君的信赖,让铁甲军进驻长安,才幸亏‘东风’起时,与太子里应外合,一举攻陷帝都,直捣黄龙!”
禁卫不过是领人来殿内稍迟了些,匡宗就等得不耐烦,郁怒暴躁地握拳,猛捶一下皋比座椅的扶手。
双手被捆绑踏实了,由禁卫引领到太极殿,沈尽忠低头亦步亦趋地紧跟入殿,眼皮子往上略微一撩,暗内省看了一番,瞧着此殿表里的戍守竟然如此周到,心下已吃惊不小,再看匡宗,披衣坐在正前――几级台阶上一方御案、一张皋比靠背椅,暴君的虎躯略显疲惫地靠坐在那边,单手扶额,食指中指不断摁揉太阳穴,想要减缓头疼症状,浓眉紧蹙,病中面色略显蕉萃,两鬓生出几绺银发,人也显得衰老了很多,只是那双虎目嗜血瞳人犹在,凶光闪动,浑身披发戾气,还是那般残暴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