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如有苦衷,无妨说与母妃听。”牵起女儿的手,坐回铜镜前,蓥娘打量着女儿本日的妆容,重新到脚,仿佛是新娘子的打扮,不管是凤冠霞帔、亦或金饰喜鞋,都不是平凡人家能够攀比的,如此的精美、如此的华丽!只是新娘子的状况不佳,心不在焉似的,“阿宁,你在想甚么?”
“快把它收起来!”蓥娘低喝,心中模糊不安。
“传说中,红泪噬血以后,就会流出悲伤之泪。”蓥娘身为九幽灵女的族人,亲身保存着七曜女神的一点红泪,它就像一个忌讳,一个不祥之物,令世代保护它的族人们,都不敢等闲触碰,“手握上古神兵,却无人敢用。阿宁,承诺母妃,若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切莫拔出此剑!”
今儿是个大日子,宁然眉睫却盈有杀机,眼底一抹决然决然之色,毫不踌躇地伸脱手。
手握“红泪”,宁然眼底迸收回一丝极度伤害、又极度热切的光芒,猛地拔出利刃,凝眸细看:短剑双刃,以天蚕丝织的银鞘封印,出鞘时一道血光挟怨毒之气迫来,寒彻心扉,仿佛有悲伤人千年不散的怨气缠身,一瞬的心悸,指尖亦微微发颤!
话落,霍地起家,在宫人敲响殿门传话“吉时将至――登喜轿”之时,她将凤冠上的珍珠挽入耳后,拒不戴上喜帕红盖头,还是用一片轻纱半遮新娘妆容,眉梢一挑,带着公主的傲气,端着逼人的冷傲艳姿,步步走向殿门。
“小欣!你再好好回想一下,那小我、那小我是不是……”宁然神采有异,心中模糊猜想着甚么,极其火急地想要获得答案,双手用力紧握着小欣的肩膀,连连摇摆。
见母妃仿佛非常顾忌此物,宁然弯眸一笑:“您也晓得,女儿本日携此物一道上路,是何原因。”今儿这个大日子,新娘子袖藏凶器,已然不是个好兆头了,想要欢欢乐喜结成这门亲,断无能够!
看到小主子神采非常,神情也有些恍忽,小欣顿时慌了神,搁下那盅羹汤,挪膝凑上前一叠声地唤。
“这血、这血是擦不净的?”剑身异色,是含有致命的毒么?如此“红泪”,让具有它的人,顿觉非常不祥!宁然目露惶恐,心头一紧,赶紧收剑归鞘,将它支出袖兜内,藏掖安妥。
蓥娘沉默谛视之时,暗自策画了一下,猝然抢步上前,走在阿宁前面,唤凤辇,于宫人簇拥下,率先分开了泰宁殿。
“女儿心中所想,您是明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然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口中自言自语般喃喃有声,俄然,她霍地站起,回身就想往外冲,惊得围拢在旁、办理新娘妆容的宫娥们,齐刷刷跪下,诚惶诚恐地叩首伏地,觉得自个儿做错了甚么,惹得公主不欢畅了。
“此物见血封喉,你需谨慎些,莫要伤了本身!”蓥娘神采凝重,缓缓将手中一物递向阿宁,――知女莫若母,她自是明白女儿心中的筹算,为娘的也自有筹算!“阿宁,你要信赖母妃,非论本日产生甚么,母妃必会护你全面!”
从未见过阿宁如此神态,蓥娘微微讶异:这孩子有苦衷!仿佛……并不是为了大婚之事!
恰在此时,帷幔一掀,贵妃蓥娘着宫廷盛装、缓缓走来,金灿灿的留仙长裙,束出丰腴酥胸,披风状的凤凰氅长长曳地,环佩叮咚,纤秀颈项之上绾髻戴金冠,九凤金钗明珠熠熠,风味诱人、仪态万千,――贵妃娘娘经心打扮的服饰妆容,雍容华贵,艳色无边,连窗外这明丽春光都相较黯然。